前朝余孽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儿,及时赶来阻止元夜寒离去。
风祁的人并非是吃素的,虽然前朝余孽的身手高深莫测,但风祁的人,则是更胜一筹。
见状,前朝余孽纷纷震惊,好奇这位银发男子的身份,他们慌忙逃离,可却已经晚了
一片刀光剑影中,元夜寒挺拔的身躯孤傲寂寥。
风祁收回冷剑,凝着那道背影深深地拧紧眉心。
刘家村村长家。
那一箭虽然射在楚乐心口,但好巧不巧,楚乐先前将元夜寒给她用来出府的玉佩放在了怀中,那箭好巧不巧插在了上面,并未对楚乐造成重伤。
真正让楚乐昏迷的,是她体内的燕赤毒虫。
一位脸色苍白的瘦弱男子缓缓走上前去。
元夜寒下意识担忧,正欲上前阻止,却被风祁一把抓住。
“夜离,倘若你想让姐姐醒过来,我劝你不要多事。”
元夜寒狭长的眸微微眯起,语调冰凉,“你最好告诉我,这个人是来救阿楚的。”
风祁迎上元夜寒的视线,头发稍稍发麻。
几个月前的夜离顶多是腹黑,不至于让人胆颤。
可眼前的这个夜离,气场太过强大,强大到风祁微微蹙眉,不得不解释:“若想彻底解开燕赤毒虫的毒,唯有一种人可以做到。那便是百毒不侵之人。”
元夜寒周身越发森寒。
百毒不侵之人?
也就是说,这个瘦弱男子是百毒不侵之人,他所要做的,是将楚乐体内的燕赤毒虫,引到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男子在楚乐指尖划开一道小口,一只不起眼的小虫飞快地钻入了男子体内,可男子却没有任何痛苦。
楚乐面色逐渐红润。
元夜寒眸光一沉,对风祁道:“跟我来。”
斜阳残云,两道阴影被拉的
老长,落在地上略显各有千秋,元夜寒脚步一顿,逆光注视着面前的风祁。
时光交替,短短几个月,两个人的心境大不相同。
曾经打趣着戳彼此痛处的两个人。
曾经并肩作战的两个人。
曾经一同出生入死的两个人。
此时此刻,面对彼此,竟一时无言。
又许是有千言万语,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少年褪去前几月的稚气。
一眼望去,颇有几分江湖少主的风范。
那双绿色的眸略显深沉,并非是原来那般,戾气满满。
看来,这几个月,他成长了不少。
风祁静静地凝着元夜寒,眼前的这个人,比夜离更加俊美绝色,却也更有一种距离感。
风吹散了二人的沉默。
元夜寒嗓音冷冽,率先开口,“你怎么会来。”
风祁绿眸微闪,带着几分冷意,“前日听说姐姐被困百鬼林,便从百鬼林的另一头赶来了。”
百鬼林的另一头?
元夜寒心中大震,那可是几千公里之外,他几乎能想象到,风祁一收到消息便带领手下运功赶来的模样。
“夜离,不,或许我该叫你元夜寒,又或者叫你离亲王。”风祁冰冷的眸闪着轻嗤,不满道:“为何要阻止姐姐找我?”
这几个月来,楚乐一直在暗中派人寻找风祁的踪迹,可无一例外,全都被元夜寒半路拦截。
元夜寒没有半分诧异,他沉沉地凝着夜离,吐出一句话。
“第一暗器帮派,暗门少主,风祁。”
刹那间,风祁绿眸略过震惊。
元夜寒轻笑,语调讥讽,“暗门帮派这几年动荡不安,前任帮主突然死亡,就连身为少主的你,都惨遭追杀,这般情况下,我如何敢让楚乐找你?”
风祁陷入沉默。
没错,当时暗门的那些老
东西想要夺位,对他暗下杀手,为了活命,他当时不得已逃到天鬼药庄的山崖下。
“你从一开始便认出了我?”风祁问。
“并不是。”元夜寒负手而立,嗓音孤冷,“我之前只是怀疑,直到第九关比试碰上那些算计楚乐的人,看见他们与你的暗器,我才突然明白你的身份。”
暗门的暗器非常独特,有的会刻上梅花印记。
风祁心中小小地震撼一把,没想到,元夜寒竟能猜出他的身份。
“怪不得你丝毫不担心我的生死。”
他碰见暗门的人时,也吓了一跳。
好在那些人都是他爹生前的心腹,先前被那些老家伙们欺骗,才为老家伙们效力。碰上风祁后,他们得知了老家伙的真面目,立刻扶持风祁重新夺回暗门。
元夜寒沉吟片刻,眸光略过晦暗。
“那你可知,是谁要对楚乐下手。”
“我不清楚,他们也是服从命令做事。”风祁坦白道,“那些人都是我爹的心腹,不会欺骗我。杀姐姐的命令,是要杀死我的那些老家伙下的,可知情的人死活却都不说出背后的真凶。”
元夜寒眉梢挑起,“那些老家伙,你都处理好了?”
“没有,有几个跑了,短短几个月,我的实力再强,也不可能完全控制住他们。”
能夺回暗门,已然是他最大的限度。
元夜寒冷冷开口,“他们不死,你身边仍旧危险重重,趁着没被人发现,你走吧。”
“危险?”风祁轻嗤出声,觉得这话有些讽刺,“论危险,我能比得上离亲王么?起码我是救了姐姐,不像你,将她置于生死边缘。”
若非是他赶来及时,接住了坠崖的楚乐,只怕现在,楚乐已然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元夜寒难得的沉默了。
看见风祁抱着楚乐上来时,他承认,他的心中对风祁有着无限感激。
“待几日就好,这几日,我会安排人手掩盖你们的踪迹。”
话落,元夜寒抬脚离开此地。阎王愁的风波几乎接近尾声,前朝有不少的余孽落网,即便沈容烟是公主,也逃不掉被关押的命运。
阴暗的地牢内,女子浑身被绑,半跪在地。
面纱遮住她脸上的狰狞,却遮不住她眼底的怨毒。
烫金黑靴出现的一瞬间,沈容烟骤然抬起头来,尖锐冷笑,“她死了,是不是?”
元夜寒静静地坐在梨花木椅上,神情晦暗。
一时间,沈容烟猖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她终于死了,楚乐那个贱人终于死了!”
沈容烟笑出了眼泪,仿佛亲眼见证一个天大的喜事,神色癫狂,“元夜寒,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不过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你不能和楚乐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太好了,这就是我所期待的画面,你们二人天人相隔哈哈啊——”
啪地一声,一道鞭子狠狠地甩在沈容烟身上,她被打的浑身抽搐,冷汗淋漓。
紧着,孤冽的嗓音在面前炸开,无情冷笑。
“她没死。”
沈容烟一怔,“你说什么?她没死?啊——”
又是一道惨烈的尖叫声,元夜寒手持荆棘鞭子,如同审判世间一切的修罗,眸光嗜血冰冷。
刹那间,沈容烟明白了什么,她惊恐地摇头,尖叫着,“不要!王爷,我求求你不要那么对我!我求你啊!”
阵阵惨烈的尖叫声从地牢内传来。
血腥味渐渐萦绕鼻尖,元夜寒如同一座雕塑,无情地重复鞭打的动作。
四十三下。
整整四十三下!
沈容烟被打得没
了半条命。
她哭的撕心裂肺,嗓子喊出了血,都无法阻止元夜寒的动作。
终于,沈容烟不再恳求,她痛苦地怒斥着:“元夜寒!你以为你这样做,楚乐就会原谅你了么!她不会!你这么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又是啪地一声!
元夜寒足足下了十分的力气,打得沈容烟头晕脑胀,甚至无法开口说话。他扯动薄唇,嗓音如冰雪般漠然。
“我欠她的,我会尽力偿还。”
“至于你欠她的。”元夜寒顿了顿,杀气毕露,“我会为她,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话落,元夜寒丢下手中的鞭子,无情转身。
沈容烟倒在地上,就在这时,一道更让人绝望的声音传来。
“用盐巴给她清理伤口,再清洗掉。”
“待明日天亮,再打她四十三下鞭子,再用盐巴清理伤口。”
“直至她死——”
元夜寒淡淡地看她一眼,没有半分温情,“咽气后,再丢到郊外去喂狗。”
沈容烟脸色唰地一下惨白,她绝望地落了一行血泪,浑身抽搐起来。
她明白了,元夜寒这是在为楚乐报仇
他在帮楚乐讨回曾经的一切!
沈容烟大笑出声,她总算是明白了,她总算是认清楚事实了!
就如元夜寒所说的那般,一切的时光,都是她骗来的,都是她偷来的!
那些都是虚情假意!
所以,元夜寒才会对她没有半分心疼
沈容烟面如死灰,想到以后的那些痛苦,浓浓的恐惧瞬间吞噬了她的全部
夜晚悄然而过,天际间露出几分清白色。
元夜寒回到楚乐养伤的地方,看见那边一片森冷的盔甲,元夜寒眉心陡然拧紧。
他正欲抬脚过去,不曾想,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