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楚乐与他解释过这两个字。
所谓合作,便是唯有利益关系,不糅杂任何感情。
也就是说,楚乐这么做,仅仅是为了她想要的,倘若抛开这一点,那两个人之间,根本不会出现这般和谐的一幕!
“不然呢?”楚乐冷笑反问。
倘若不是这突如其来的阎王愁,他们两个又怎么可能如此客气?!
要知道,两人之间,隔着的是一条跨不去的仇恨鸿沟!
至于他们做的一切
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需求而已。
元夜寒嗤笑出声,嗓音夹杂着说不出的阴恻。
“你的确很拎得清。”
不知是不是楚乐产生错觉,她总觉得,元夜寒这话,是从牙缝中硬挤出来的。
不过,这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多谢王爷夸奖。”楚乐淡淡地笑着。
这样平静的笑,狠狠地刺痛元夜寒的眸。
他说的分明是反话,可楚乐她居然谢自己?
很好!
元夜寒目光逼人,良久,他冷悠悠地勾起尖锐的笑,神情冰冷。
“既然如此,你也别忘了刚才答应本王的事,倘若你到时候反悔,本王绝不会——”
“王爷不必操心!”
楚乐适时打断元夜寒的话,不冷不热
地道:“我绝不会食言。”
元夜寒的话卡在嘴边,难受的很。
可楚乐都这么说了,他哪里还有发火的理由?
只能硬生生地吞下那股子怒意。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浑厚的气息勃然放开,沉沉道:“本王拭目以待。”
“慢走不送。”
元夜寒眸光骤沉。
他还没说要走呢!
怒意在五脏六腑横冲直撞,元夜寒心口堵得慌,大掌一挥朝门口雄赳赳地走去。
楚乐不咸不淡地丢出一句,“若王爷不想被太子的人抓走,还是请王爷从房顶爬出去吧。”
登时,元夜寒步子一顿。
他点点头,定下心神冷厉地看一眼楚乐,百般不情愿地回身走去。
“哦对了。”楚乐倏地想起来一件事,不客气道:“王爷走之前,不要忘记帮我们把房顶补好,免得被那些人发现。”
元夜寒简直要被气笑了。
当朝离亲王来回钻房顶就算了,还要补好那个大窟窿!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元夜寒都觉得,极其诡异!
他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离开楚乐视线。
开门大吉瞧见元夜寒脸色不好,连忙低下头去,那房顶有些特殊,只能在外面补上,几个人方才商讨一番,觉得
唯有王爷,才是补房顶的合适人选。
可让王爷补房顶
他们真心没那个胆子。
开门大吉所处的地方是医馆搁置剩余药材的地方,是以,开门大吉听不见楚乐与元夜寒说的话。
“有话就说!”
看着几人眉来眼去,元夜寒沉声问。
阿大年少轻狂不懂事,胖胖的身子瑟瑟发抖,“王爷,这房顶我们没法补,可要是被人发现了”
阿吉浑身颤了颤,连忙堵住阿大的嘴,尬笑道:“王爷,没事,您尽管走,这房顶不用您补。”
在王爷的威严之下,阿吉绝对情商猛涨。
元夜寒上下打量一下阿吉。
“不用本王补?”
“当然,属下自己自己可以”阿吉硬着头皮道。
元夜寒眸光讳莫如深,“你告诉本王,你怎么补?”
“属下属下就是先出去,完了就开始补房顶,再然后就”阿吉说不下去了,哭丧着脸两股颤颤。
再然后,他就被关在外面了!
“本王可以帮你想个法子。”元夜寒忽然道。
当即,阿吉激动道:“什么法子?”
“补好房顶后,你再从正门进来,如何?”元夜寒调侃问。
阿吉的脸,从悲到
喜再到悲。
“呜呜呜,王爷,属下觉得不太行啊”
阿开眸光惊悚。
谁能想象八尺高的健硕男儿对着另一冷面王爷哭哭啼啼的场面?
元夜寒脸上布满黑线。
这些人跟了楚乐之后,怎么都变得这么不正常!?
“不行就别干!”他冷道。
“那房顶”阿吉眨眨眼,简直要哭了出来。
紧着,四个侍卫便眼睁睁看着元夜寒纵身一跃,飞到房顶上,待看清眼前一幕,几个人的眼睛渐渐睁大。
高高在上的王爷,居然蹲下身来补房顶!
看着他熟练的手法,众人直呼,这场面,简直异常的不和谐!
吭哧吭哧地补完房顶后,元夜寒不敢多留,转瞬间便消失在黑夜中。
开门大吉四个人则是久久不能回神,阿开讷讷道:“没听说王爷还会补房顶啊”
三日后。
众王爷纷纷接到元夜寒的书信,为帮百姓早日脱离苦海,他希望诸位王爷同他一起想法子,解决阎王愁。
而且,他还准备一座雅苑,那雅苑可泡温泉、听曲儿看舞。凡是京城内有的,雅苑内一个不落。
众王爷在府内憋久了,自然按捺不住。
更何况,皇上先前都说过要他们
合起来解决疫病,元夜寒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朝他们抛出机会,他们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顺亲王妃沉着张脸,道:“王爷,妾身也想跟您一起去,这府内着实没意思!”
为了跟顺亲王一起去雅苑,她已经絮叨很久了。
顺亲王烦躁地挠了挠略微发痒的后背,厉声道:“胡闹!这次去雅苑是为商讨大计,带你一个女子作甚!”
顺亲王妃咬咬牙,见他真生气了,连忙笑盈盈道:“王爷,妾身也是惦记您啊,您看,最近您过敏,身上痒得厉害,妾身在那,还能帮您”
“闭嘴!”顺亲王不耐烦地起身,这两日兴许是凉到了,头疼的厉害,再加上过敏发痒,他的脾气非常暴躁,“再多说一句,本王撕烂你的嘴!”
说完,顺亲王便带上面巾出府赶去雅苑。
雅苑格局非常别致,顺亲王一进去,便瞧见了五王爷,方才烦躁的脸瞬间露出笑容。
“皇兄。”
“十四弟,你来的正好,走,咱们去泡温泉,好好洗一洗这几日的晦气!”
顺亲王点点头,负在身后的手,不动声色地挠了一下后背,笑吟吟地拐入假山。
元夜寒立于水榭旁,眼底飞快拂过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