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当夜幕再次降临,一道黑影迅速跃上那棵做有标记的大树。
这棵树正是先前有沾染上泥巴块儿的那一棵,几天过去了,上面的泥巴渣渣也都掉的差不多了,但楚念安先前就在此处做了标记,所以并不难找。
她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仿佛要与这茫茫黑暗融为一体,脚上一双黑色的布靴稳稳的落在了足有两个成年男子手臂粗壮的枝干上。
茂密的枝叶为她做掩护,除非是高手,不然任谁都想不到这里正藏匿着一个人。
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侧后方,伸出了三根手指,樱唇轻启,默念,三,二,一……
“咔擦——”
一声脆响,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从宅邸处,走出来了一名男子,体态十分肥硕,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楚念安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早就已经对这人的身份了如指掌。
此人姓王名长贵,四十多岁,曾经是个小有成就的老板,专门给各家药材商铺供货,可就在去年,被人联合检举,他提供的药材有问题,这里面混入了许多被人为“催熟”的药材。
这被人为催熟的药材,生长周期足足能缩小十倍,但是
弊端也很明显,那就是根本达不到一株药材本来的药效。
很显然,这王长贵为了能快速得到更多的药材,拿去卖更多的钱,从而走上了黑心商家的路。
可是这王长贵啊,死鸭子嘴硬,证据就算全都摆在了他的面前,但他就是不承认,还说他也是受骗的那一方。
不过不承认没关系,往常找他拿货的那些药材铺子的老板心里也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全都不再相信他了。
因为药材出了问题,害得他们也是损失了不少,还招来不少人的责骂,除了后悔自己太相信王长贵,而没有对药材的质量进行严格把关之外,他们对王长贵更是狠得牙根儿直痒痒,恨不得这辈子都别再见到他才好。
不然真是想见一次就打一次!
王长贵的生意也因此一落千丈,他也不知悔改,不是选择好好重新做人,实打实的做生意,再建立自己的良好信誉,而是啃着之前的老本钱,去酒楼喝酒撒酒疯抱怨,还每隔三天去一次花楼。
当初检举王长贵的这些人之中,正是有那鼠尾草和三大车药材被偷的那位老板。
这么一看,嫌疑最大的肯定就是这个王
长贵,至于目的,那就是看他不爽,想要伺机报复。
那三大车的药材,楚念安昨天已经找到了,就在离着树林不远的一处山头下,但是已经被焚毁了,就剩了些残骸,能勉强辨认出来。
毕竟体积目标太大,就算王长贵早些年间学过武功,有两把刷子,也不可能会带着这么多药材进帝都城,但是鼠尾草可就不愿一样了,一是小巧方便携带,二是价值高,转手一卖就能卖个百八十两银子,可够他多月的花销了。
忒不靠谱当初听完了楚念安的一系列分析之后,觉得这女人不去大理寺应聘个差事真是可惜她这人才了!
眼看着王长贵越走越远之后,楚念安又等待了一会儿,确定他没有折返的迹象,便一跃翻了进去。
楚念安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简直就是靠每天翻墙度日,这才来几天,就已经翻了得有七八次了。
她可真是干啥啥不行,翻墙第一名啊。
楚念安落在了草丛中,冒着身子,沿着墙根快速穿行。
虽然她偷偷观察过这间宅邸,但真正进来还是第一次。
里面有三个院子,其中两个院子之间,隔着一座假山,周围
原本还种着不少的花花草草,但因为王长贵做药材生意势力,现在的他看见植物就烦的要命,所以全给拔了。
王长贵只有一个妻子,一个月之前也因为受不了王长贵的种种堕行,一气之下就回了娘家,到现在也没回来,而他目前的财力也不支持他再请佣人来家中帮忙做事,所以也就是说,这宅邸目前只有她一个潜入者了。
“王长贵的屋子,应该是这间吧?”
挑开木窗的暗扣锁,往里面望去,楚念安眨了眨眼睛,嗯,没人,安全!
不过这屋子里面实属是有些乱啊……
各种书籍散落了一地,楚念安都有些无从下脚了,这王长贵既舍不得贵重的东西,又想找东西来摔,所以只能用这些书籍来撒气,真是挺让人无话可说的。
楚念安尽量不触碰到地上的这些障碍物,小心翼翼的走着。
若是可以的话,她真想能得到一个可以透视一切的道具,这样的话她找起鼠尾草来可就方便多了。
但奈何囊中羞涩,就算是把忒不靠谱给卖了,估计也换不了这么多能量币。
忒不靠谱:莫名其妙的感觉有点冷是怎么一肥似?!
楚念安从
袖兜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型烛灯,点燃之后只有一小簇火苗燃烧,看着甚是可爱,而且别人从外面看去,根本不会看见这一点点的光亮,既方便她找东西,又不会让人发现,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昨日她去了一家杂货店,在店里面淘了不少小玩意儿,这就是她在那里买到的。
除此之外还买了一些可以用来防身的银针,当作武器来使用,也带在了身上。
楚念安将柜子的抽屉一层层打开,不断的翻找,一层无果之后,就按照记忆里的模样,将里面的东西还原成最一开始的位置。
而殊不知,一双眼睛,愕然出现在了这片黑暗之中,紧紧的盯着那簇正在燃烧的小火苗。
漆黑的眸子宛若深渊一般,一不小心就会被旋入其中,跌得粉身碎骨。
这里,为何还有别人,而且还比他先行一步?
在辨认不出那个拿着小油灯的“瘦弱男子”之前,那双眼睛,始终是不曾有所动作。
倏地,火苗瞬间熄灭,就在同一瞬间,一枚银针带着锋芒直直的朝着这双眼睛刺去!
洛煜珩瞳孔皱缩,这一切来的过于突然,毫无征兆,让他完全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