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到大半夜,齐冰羽带着火热出炉的两份尸单回到了衙门。
他们的尸检过程并不能称得上顺利,刚开始的时候不光是要什么没什么,义庄看守更是一点不配合,叫齐冰羽都开始怀念滕州那位怪咖守门人了。
之后就是义庄里面经常出现各种怪事,一回事哭声,一会是笑声,再不就是有石头死耗子被丢到门里面干扰,好在齐冰羽本身就是无神论者的法医出身,再加上齐天更是死人堆里摸爬滚打过的主,两人才不至于落荒而逃只一笑置之。
中间时候看这些都不起作用,还有一群自称是死者家属的人跑过来闹了一把,哭嚎的说她没有人性,对他们家老爷的尸身大卸八块,要打杀了她。
有齐天这位上去一脚就把三个男丁踹飞的武力爆表者守门,加上齐冰羽用满是鲜血的手举着明晃晃的手术刀出现在门口,冷着小脸告诉那些哭嚎的妇人们,再闹就进去看看她们老爷死得多惨。
文武两厢威吓之下,那些人也只能乖乖的老实下来,尸检才得以继续进行下去。
齐天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他嘴可以动,用唇语告诉齐冰羽,外面听墙根的已经回去禀报了。
而
齐冰羽却依旧冷静的快速检查尸身上可疑之处,嘴边含着轻松的笑说道,“那些人要是真不弄点事情我还真担心,现在反而踏实了,至少尸源不用咱们奔波,苦主家人已经上门了。”
而齐冰羽充实的一晚时间在会到衙门看到手里拿着杀威棒,大刀阔马穿着歪歪斜斜的官袍,帽子歪着挂在脑袋上的罗成之后,实在是达到了定点,一声无良的爆笑传出,“哈哈哈哈,罗大人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相比罗成现在一身烂菜叶子的狼狈,旁边光着膀子只是脸上多了一个乌眼青的铜板倒是比他强上不少,只是他不冷么?
铜板见到齐冰羽他们回来,才敢颤微微的把棉袄穿上,哆嗦着声音说道,“齐先生,我们不辱使命,牢房里面不管活的死的,还都在呢,一只苍蝇都没放进去。”
这时候已经都是后半夜了,带他们把这主仆俩弄进去,灌了点热水,才问起衙门这边发生的事情。
原来这边比之义庄而言更是精彩纷呈,罗成简直是超水平发挥。
他们才离开没有多久,一大群无双城的乞丐们冲进了县衙,嘴中喊着冤枉,他们的同伴被人杀害,县老爷不管什么
的,可是人却是直接朝着牢里面冲,闹事的意图十分明显。
铜板拿了把捕快的大刀,硬是拼着伤口崩裂的可能,用刀身和刀背把那些乞丐给教训了一顿,好在那些人也只是被人雇来闹事,并不是拼命的,好容易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还没捞着喘口气的两人屁股都没有沾到凳子,第二波人又到了,这次是张文吉和刘捕头的家眷们,这些人的口径空前统一,全都默契装傻当做不知道罗成的身份,叫嚣着有人造反,关押了衙门的公人占领县衙,不管三七二十一男女老少是齐上阵。
女的用菜叶子丢,男的直接动手,铜板的眼圈就是那时候中奖的,罗成换乱之中穿了官府表明正身,铜板更是直接脱了身上的衣裳,露出腹部的伤口大喊,“我是衙门捕快,现在身上有伤,你们打吧,打我我就倒,倒了你们就摊上大事了!”
罗成更是聪明,一个县令不能和那些妇孺动手,抄了一根杀威棒,只要有人动手,他就还手,这可是正当防卫,不算乱用私行。
“告诉你们,张文吉和刘捕头已经犯事了,现在是调查期间,你们就闹吧,大闹县衙殴打朝廷命官和捕快,数
罪并罚,关三年的延长刑期,罚五十两的加罚一百两,你们闹,可劲的闹。”
就是这样,那些人依旧足足折腾到手里没有一片菜叶子可丢,才悻悻然离去,罗成主仆算是成功守住了大牢门口。
这次人再离开,罗成他们都学精了,直接守在大牢门口,根本不离开不给任何人机会,他们觉得窦童那边还没有来人,就那样等着,直到等到齐冰羽他们回来。
齐冰羽正在给铜板换药顺带查看一下伤口有没有崩开,听他们叙述当时的情况,差点没笑晕,受伤力道一重,疼的铜板嗷嗷直叫,“齐先生,你轻点轻点,别那些人没整死我,再死你手里。”
罗成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面双手捧着茶杯,还在不住的哆嗦,“齐先生,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吓死我了!”
齐冰羽看不得他们这副样子,强忍着笑说道,“你们表现的不错,就是要拿出这样的气魄面对恶势力,我看好你们。”
“义庄那边没什么事吧,尸体检验完了?”还好罗成没有吓傻,自己的身份没有忘记,魂还没有缓过来就着急的询问尸检的情况。
齐冰羽只简单说了家属找过来的事,别的只是一语带过
,罗成现在才知道他们过的也不轻松啊。
“尸单已经写好,罗大人过目吧。”她的双手正在给铜板的伤口打结,齐天把两份尸单递给了罗成。
那倒是单,罗成再次犯难,这上面的字他都认识,但是很多东西都是第一次接触,有看没有懂,这可比四书五经、论语、大学那些难多了,“齐先生,这个您能帮我说说么,我不是很懂。”
他倒是不耻下问,而齐先生叫得也非常顺口,这可是齐冰羽要求的,只因为嫌弃他们一会齐兄弟一会恩公的叫法。
瞄了一眼罗成正拿在手中的纸张,那页记载的是乞丐的尸单,一切铭记于心的齐冰羽收回视线不紧不慢的说道,“无名乞丐尸体,年龄大概在三十八到四十岁,死亡时间在昨日子时前后,系颈部动脉喉管气管被单刀单刃锐器割断导致大失血并发窒息死亡,尸体并未移动过,火烧荒地属于第一案发现场。”
乞丐的尸体很容易解剖,身上除了拿出伤痕没有一点其他的伤痕,连任何一处擦伤都没有,但是有一点比较奇怪,“我解剖乞丐时发现他胃部充盈,不光菜肴丰盛更是有酒液残余,和他的身份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