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李氏到底是没有管这件事情,既没有告诉李大山,告诉李大山说自己儿子不喜欢自己吗?!也没有冲进去质问李顺。管什么呢?反正和她也没什么关系了。
又也许是她看错了也不一定,或者说他们恰好在谈论别的什么事情,不是针对她这个年纪越发大了的老东西呢?
刘李氏没去问这件事,既是不想去问,但更多是不敢。她害怕听到答案,她怕她儿子恨她,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却厌恶她?!这让她怎么能忍?!
再说了,就算他们儿子真的对他们不耐烦了,她又能怎么样?!难道她能报复自己辛辛苦苦带大的儿子?!
此时,刘李氏真是越想越好笑。
她坐在小板凳上,在井边,一边洗着衣服,一边红着眼,哈哈大笑。
她男人去逛花楼,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儿子怨恨她,她也什么都做不了!为何女人这般命苦啊?!为何她不是男人?!
如果她是男人,她可以随意的休掉李大山,而不用考虑后果,她可以狠狠的管教自己儿子,她……
老天爷,为何女人就不可以?!
她突然想起季婉儿。想到季婉儿的手腕,想到
她的处事方式,想到她的地位。
生平第一次,刘李氏那么渴望,渴望女人拥有反抗的权力,渴望像季婉儿一样,能够保护自己!
隔壁邻居听到她的笑声,一开始还以为刘李氏有啥好事才这么开心,爬上去,趴到墙头,往屋里边探头探脑。
然而看到刘李氏,却见她眼神猩红,一边流着泪,一边疯狂大笑的样子,真真是把邻居给吓坏了。
这、这刘李氏是疯了啊!邻居被她的模样吓得赶紧缩了回去,不敢再像平时那样,嘴上咧咧个没完了。
这时候,心慌慌的李大山在李顺的安抚下,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两人没有在继续睡觉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要问问刘李氏,她到底在搞什么鬼!突然这么吓人!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李大山和李顺两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步伐里都带着杀伐果断的味道,气势汹汹。
然而,两人一到院子里,就看见刘李氏一身白衣,蹲坐在井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整个人精神都非常差,乍一看去,看起来就好像疯掉的人一样,又好似是从井里爬上来的孤魂野鬼。
把两个人给吓
得够呛。
幸亏现在还是白天,如果是晚上,真不知会把他们俩吓成什么样子。
李顺看了看天上耀眼的阳光,低下头是隐约可见光斑闪烁,哪怕知道不能直视太阳,看着太阳会伤眼睛,现在他都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太阳在这儿,多让他安心啊!
现在他就直直的站在太阳底下,可不敢走到树荫里去。他前所未有的感觉到,晒太阳给人的安心感。
李顺是不想上前去的,可是李大山在他身后,整个人突然僵硬了,一动不动,他刚刚用力扯了扯李大山的衣服,也没有拉动李大山。
李大山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像,更让李顺恐惧了。
眼前只剩下刘李氏在动作,但她好像没有看见他似的,还在一边哭哭笑笑,一边洗着衣服。
李顺只觉得毛骨悚然。
早就听人说起过,有时候鬼怪出现的时候,会自己形成一个空间,就好像鬼打墙那样,你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他现在就怀疑刘李氏是鬼上身了!然后控制住了李大山,没看他现在都动不了了吗?!
而今早刚刚回到家的时候,刘李氏她还是好好的!还是原来的老样子!怎么突然
就变成了这样?!
难道说……李顺撇了一眼那个井,打算到时候请大师来看看,把这井给封了!
李顺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李大山,又看了看眼前的刘李氏,头顶上阳光灿烂,他身上冷汗涟涟,风一吹过,身上的鸡皮疙瘩嗖嗖直冒。
不行!他身上所有的勇气突然一空。
不敢再继续靠近刘李氏。他再度观察四周环境,却发现大门竟然是开着的!
他深吸了两口气,用尽所有勇气,冲向大门。
他出来啦!
他没有被鬼打墙拦住!天不亡他!哈哈哈!他先是在大街上叉腰狂笑,而后立马奔向不远处的神婆。
虽然,在松州府,最厉害、也是最灵验的是在灵山上的寺庙。
可是灵山实在离这儿太远了,他怕跑这么远,会发生什么事,到时候都来不及赶回来,只好找了最近的一家神婆。
城西的这家神婆也是很出名的,他们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住,她一个人就住一个大院子,要是没点儿本事,她怎么可能能在城西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混呢?!
而此刻家中。
李大山眼睁睁的地看着李顺跑出门。李大山和李顺毕竟是父子,脑
回路多少是有点相似的,事实上,不止李顺觉得刘李氏鬼上身了,他也觉得刘李氏是撞邪了!
可李顺是跑了!他还在这儿啊!
今早刚刚回家的时候,情况还好,刘李氏还很正常,可是等到后面,刘李氏突然大喊他的名字之后,也是这样神神颠颠的,这会儿坐在这里也是,感觉和平时完全不是一个人!
他都被吓到不能动了!不!也许不是!很可能是今早上鬼怪喊他名字的时候给他下了法术,所以这会儿才动不了了!
他就这么直直的站在院子里,远处的风吹过来,树叶摩擦间发出簌簌声响,在这个奇异的空间里,更加令人恐惧。
而在李大山饱受恐惧,李顺去寻求帮助的时候,季崇这边也在忙,他忙着拜师的事情呢!
季崇答应了傅先生,要拜他为师,可拜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是口头说说就可以了。
所谓拜师,要挑一个良辰吉日,找一个合适的地方,邀请各个大儒、各个家族的人,而这,仅仅是前期准备而已,在这些都做好以后,才是真正的拜师宴,等到完成拜师宴以后,才算真正的成为了师傅与弟子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