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外给的包袱里面照例还是塞满了银子,将季婉儿送到了门口,眼看着季婉儿和陈夫人两个人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员外才赶紧叫住了人:“季姑娘,实不相瞒,有件事情我想向您请教一下。”
自从知道了季婉儿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之后,员外就一直对季婉儿异常的客气。
季婉儿抱着手里头装满了银子的包袱回过头:“有什么事情我刚才就已经说了,员外你之后尽管开口就行了。”
这员外微微的向身后看了看,发现没有人跟过来的时候,才小声的走了过去,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问道:“我想请问一下,季姑娘刚才说我那表妹怀有身孕的事情是真的吗?真的有两个月了吗?”
季婉儿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说:“当然是真的!怀孕的迹象其实很明显,加上他有意无意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其实只需要仔细观察就能看得出来了,周身的气质也会发生了变化。不过我没办法准确的判断到底有多久了,粗略计算一下,应该有两个月往上了。”
员外听到了这个肯定的消息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微微的发生了些变化,看
起来好像有些高兴,可是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整个人又变得非常的生气。
季婉儿以为这人还要说点什么,于是抱着手里的包裹又停了一下。
可看着员外只是独自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时,只能咳嗽了一声,出言提醒了一下这人。
回过神的员外冲着季婉儿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让你久等了……我之后在将季姑娘接来给姑母看病的时候,再请季姑娘帮忙看看我表妹的身子吧,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最近我这表妹总是心事重重的。”
季婉儿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在员外殷切的目光之下,和陈夫人一起坐上了马车,准备离开了。
上了马车以后,眼看着走远了一些,陈夫人才放下了手里的车帘,回过头对着季婉儿说道:“下一次再过来给他们家看病的时候,我陪你一起过来,这家人的事情肯定是没有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么简单,必定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瞧着今天这两兄妹不对盘的样子,就应该很清楚了。”
季婉儿笑着说道:“我当然能看的出来,只是有些不确定,我刚才就这样贸然的说
出那个姑娘怀孕的事情到底是对是错。”
季婉儿本意上可不想惹什么大麻烦,到自己这里来只不过是那个时候,希望可以借用了这样的理由,先把人给送回了屋子里,否则再给刚才的老太太看病的时候耍不得,一直都会遭受了这个女人的白眼。
季婉儿艾想到刚才员外的神色时,就心里头隐隐的有些后悔,先不说这家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自己好像是捅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陈夫人伸手拍了拍季婉儿的肩膀,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怨不得你,那个时候谁让那女人自己没个好脸色的!咱们分明是过来给人看病的,又不是到这个地方来受气。我了解这个人,虽然表面上这员外看起来很好相处,可实际上却是个小肚鸡肠的,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头的酒楼和他们家有所牵扯的话。其实我也不大愿意想和这家人打交道。”
季婉儿万万没想到会从陈夫人的嘴里听到了这样的事情,有些惊讶。
陈夫人说到一半,大约也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笑了笑,随意的说了两句话之后便准备转移了话题。
季婉儿自然也看得出陈夫人心里头想的事情,因为是假装没有领会了刚才陈夫人言辞当中的意思。
非常自然地就配合着陈夫人一起转移了现在的话题。
季婉儿忽然想到了些什么,随后将目光落到了陈夫人的身上:“不知道夫人在日后,子然的身子好些了,还会不会继续留在了这个地方呢?”
陈夫人一愣,然后摇了摇头:“当初我带着儿子来到这个地方本意上,只是希望他能够再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能够慢慢的静心,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这孩子暗地里被人下药了。只当他是骤然间失去了自己两条腿的行动能力,所以自暴自弃,我又不希望看着他这样歇斯底里地度过了自己的一生。所以就想带他到这个县城里头来换换环境,兴许心境也会有所变化。”
陈夫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情当中颇有些感慨,一边拉着季婉儿的手,一边微微的笑了笑:“后来会有了这间酒楼,也算是一个意外吧,我那个时候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这辈子带着我这儿子在这个地方安身落户也没什么不好。所以就趁着前任转手的机会,把这
一间酒楼给盘下来了。”
季婉儿了然的点了点头:“实不相瞒,我有些生意想和夫人商量一下,只是不知道夫人之后还会不会继续留下,如果不留下来的话,这酒楼是打算转手出去吗?”
陈夫人了然的笑了笑:“转让什么转让!如果等之后那孩子的两条腿好了,我大约是要带他回松州府的。那个时候你直接过来跟我办一下交接的手续就行了,我让人到县衙里头去打声招呼那间酒楼啊,就当我送你的!”
季婉儿一愣,这个说法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可是又似乎是情理之中:“夫人!酒楼可不是什么小物件,这份礼物对我来说太过于贵重了!”
陈夫人摇了摇头,不赞同的说道:“你这丫头哪里明白呢!就算这酒楼在贵重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不过就是一件死物罢了!你现在可是我们一家人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那苦命的孩子恐怕直到现在都还要为了那两条腿暗自神伤的!我们可能也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当初伤害了我儿子的杀人凶手到底是谁了!”
陈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情绪渐渐的就有些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