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的酣熟,她是被李潜叫醒的,说是海上日出,问她要不要看,她难得一见,当然说要看,匆匆从被窝爬出来。
清晨还是冷的,海风带着寒气,迎面扑来,苏漾半个脑袋刚探出帐篷,就冷的直打哆嗦,她惊疑的叫道:“怎么这么冷?”
她记得昨天中午的时候,还热的直冒汗,哪想太阳没出来之前,寒意逼人。
苏漾重新缩回了帐篷,讨价还价的看着李潜道:“我就在这儿看。能看到的,太阳出来的时候那么大,怎么会看不到?”
李潜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半跪在身边,他还是比她高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过了会儿,用棉被将她团团包住,只露个脑袋。
苏漾不明所以,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
他弯腰将她抱起来,犹如抱了个襁褓中的大宝宝,她窝在他怀里笑的咯咯的,包成这样严实的,出来非但不冷还感觉到暖和。
海上日出的美,是用言语无法形容的。
光明辉煌,灿烂震撼。
两个人都未做声,目不转睛的盯着太阳一点一点的往上拔,最后昂扬的那一下,充满力量,随后蹦出了海平面。
苏漾由衷的称赞:“好美。”
大自然的力量,性感而迷人。
看完日出后,李潜依旧像之前那样抱着她回去,苏漾赖了会儿床,等李潜准备好吃的后,才慢吞吞起身。
还是两只兔子,大抵因为调料不一样,所以味道不同,并没有觉得腻味。
用完早饭后,他们才慢悠悠的往回走,不像来时那么匆忙,行进速度很慢,见着路边的屋舍人家,有时候会停留下来同人交谈。
苏漾听不懂这边地道人说的话,李潜不仅能听懂,还说的非常流利。
完全没听过的口音,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比当地人的还要好听。
苏漾私下里夸他,对他佩服不已。
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听他与别人交谈,然后猜测他们说了什么,等与人辞别之后,她再抓着李潜验证,看看自己猜中了没。
简单的小游戏,她乐此不疲,玩的不亦乐乎,且越玩越上头。
他们不慌着回去,颇为享受单纯的两人世界,反正初儿和安儿有人带,沿途碰见什么新鲜的有趣的,都要停下来。
路边有卖茶的,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脸上沟壑纵横,不过倒是慈眉善目的,单从面相,就让人觉得温和可亲。
日头升的
高,和晨起的凛冽相比,身上起了层薄汗。
苏漾看见卖茶摊子生意还算不错,但凡路过的行人,几乎都会讨碗茶喝,也央求着停下来过去坐坐。
摊主很热情,看见有人过来,大老远的就亲自迎接了过来。
她打量了他们几眼,从穿着打扮判断出来必是贵客,言语之间越发恭敬:“二位客官要喝茶吗?咱们店里的招牌龙井茶,要不要尝尝?”
“那就这个。”苏漾笑嘻嘻的,笑靥如初叫人挪不开眼。
她虽说已经四十出头,但多年养尊处优,保养得当,不知情的旁人看,只觉得正是三十出头的新妇,美艳漂亮的很。
摊主阿婆认真记下来,又同样询问李潜。
李潜要了一样的。
阿婆笑着给他们找座位,之后说道:“两位一看便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此番出来是……”
“游玩。”苏漾被人暗暗的夸了把,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喜滋滋的说道:“到处转转,这边风景独好,叫人心旷神怡。”
阿婆一边泡茶,一边絮絮叨叨的同他们介绍景点,口吻之中满是骄傲自豪。
人自信的时候,整个人会发光。
苏漾捧场的将她说的景点都记下来,
认真的打听路线,阿婆见她这般态度,索性拉了张椅子坐过来,与她一见如故的聊起来。
她说在滇湖那边住着位大好人,多年来收养了不少孤儿,如今差不多有十一二个孩子,街坊邻里被他所感动,时不时会伸出援手,送给他点吃的喝的,不知是靠着救济,还是靠着别的途径,总之他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后来等孩子们渐渐长大,都会做活了,现在过的很幸福。
他的事迹就这么流传下来。
苏漾听在耳朵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她自然是钦佩这位滇湖边的大好人的,同李潜说了自己的想法,表示想去对其进行拜访。
二人同骑一匹马,另一匹跟在身后。
他将她紧了紧,往怀里稍稍压了下,他低下头唇正好可以碰到她的耳朵。
李潜下意识舔了舔。
苏漾斜着眼睛瞪他:“李潜!”
“去。”他哄着她道:“这个大好人,你还认识呢!”
“我?”苏漾不解:“滇湖距离这边远不远?我们什么时候去啊?对了,你说我认识,那是谁啊!”
“到了就知道了。”
苏漾本以为他们要先回城里去,谁知道李潜带路,等她意识到与来时的道路不
太一样的时候,问起才得知原是去滇湖的路。
她张了张嘴,想到问了又是同样的答案,索性乖乖闭上嘴巴。
滇湖距离此处有半天的路程,算是比较邻近的,他们快马加鞭,到的时候刚好天色全黑。
滇湖不是一个湖,而是一个镇子,但也确实有片湖,当地人称之为滇湖,茶摊阿婆说的那个大好人,就住在滇湖旁边的一座小院子里。
大越处于盛世,早在十多年前就取消了宵禁制度,即便到了晚上,到处依然都是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
夜市苏漾没少逛过,可在不同的地方,常逛常新,心情大不相同。
她买了很多东西,全丢给李潜拎,之后实在逛不动了,才找了家外表看还不错的客栈住下来。
几乎所有的掌柜都有能说会道的本领。
二人被掌柜嘘寒问暖,倒是弄的有点不好意思,苏漾问起滇湖的那位大好人,掌柜的更是滔滔不绝。
他说那人是从外地来的,具体何方神圣不晓得,因为对方也不大爱讲话,口音不甚明了。
十多年前他就来了,来的时候还有个女人和儿子,后来突然有一天,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和孩子,只剩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