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语安身边,有两个最贴近的嬷嬷,一个叫扶落,一个叫扶汌。
扶落主要替她打理宫中诸多事务,扶汌则替她在外出面走动。
她对她们信任至极,视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所以当扶汌带着那沾染了血迹的帕子复命时,她没有丝毫的怀疑。
徐语安根本没细看,语气满满都是嘲讽:“本宫之前说什么来着?他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再者说了,男人不都是见色眼开吗?欲念上来了,只要是个女人都可以,更何况那左漪,模样上比不及苏漾,胜在年轻啊花样多啊,就不信他还能扛得住。”
扶汌虽说服下了解药,可那钻心的疼痛,几乎让她似死过一遍。
这会儿听到徐语安的话,慢吞吞的点了点头,附和了几声。
徐语安沉浸在得意中,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的异常,她也并不在乎她的异常。
她幽幽的道:“李潜和左漪圆了房,估计苏漾会生气,照本宫对她的了解,不用插手搅和,她自己就能闹得王府鸡犬不宁。”
“是……”扶汌心虚的答,然而为了活命,她是打死都不会说实话的。
毕竟还有一半的解药在苏漾手上,想要得到解药,这半年来,就得听她的摆布。
“
时间一久,只要左漪再稍加挑拨,给本宫创造了条件,随便找个由头,就能废了她的王妃之位。”
扶落这会儿端了热茶过来,她从小就伺候徐语安,后又随着她嫁到了宫里来,地位是旁人比不上的。
她笑着递了茶,好奇的道:“太后,为什么一定要废掉苏漾的王妃之位呢?您明知道安王对这位王妃,情深义重,如此一来,岂不是伤了安王的心,到时候还指望着他给咱们做事,逼急了安王,恐不大好收场。”
“怕他作甚?”徐语安完全不以为意:“要想皇帝的政权稳定,是绝对容不得苏家的,虽说苏家当权者苏弋,已经懂得收敛锋芒,但谁知道他们私下里会不会有什么小动作?以防万一,不如斩草除根。”
“可苏震东一死,苏敬也废了,还有苏家老五,消息传来活不过今年冬天,若是再贸然出手,旁人会不会起疑?”扶落询问:“奴婢的人手,听说朝中有些大臣,已经隐隐约约的将此事,归到了皇上手上,之所以没人提,不过是不敢说出口罢了。”
“他们起疑而已,”徐语安认为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苏家不除,本宫心难安。不过你的话,倒是让本宫生
出一个好主意。”
她语气中隐约有着兴奋,与其对苏家的人一个个下手,不如直接一起动手来的痛快,欠缺的只是个合适的理由。
或许……让苏漾成为这个理由?
李潜和左漪圆房后,徐语安当即就把消息告诉了左正搏,省的他天天来闹腾。
自己家孙女没本事,连男人的身体都哄不住,他不觉得丢人啊,还要为此来告状,服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左正搏,李潜府上的左漪也没来信诉苦,徐语安过了两天安生日子。
她左思右想,都没找到个法子铲除苏家,幸好掌权最多的两个,已经死的死废的废,剩余的可以慢慢来。
来日方长,总能找到机会,把苏家一网打尽。
李行舟百日宴的头天下午,扶汌前来提醒道:“太后,明日就是安王嫡子的百日宴,是否要准备礼物?”
“自然是要的。”徐语安说:“本宫与这个儿子虽不亲厚,不过这么好的日子,一定会去许多文武官员们,本宫人不到,该有的赏赐和礼是都要到的。你就去库房里面,挑选几个差不多的,到时候代本宫亲自走一趟得了。”
“是。”
扶汌知道她对李潜的态度,沉默应下,况且,她身上还中
着毒,那毒日日都发作,服下解药后,虽痛苦减轻了许多,不至于要了命,仍让她难以忍受,关心自己的生死都来不及,更没精力管他们母子间的明争暗斗了。
眨眼就到了李行舟百日宴这天。
因着是李潜的第一个儿子,排场非常的大,整个王府都喜气洋洋的,门口一条长街都挂上了红灯笼。
王府里里外外的人,都知道今天会相当的忙,毕竟以李潜如今的身份地位,有的是人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巴结他。
若是能够搭上丁点关系,以后再多多维护,说不准就能凭此飞黄腾达。
李潜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
天还没有大亮,王府就热闹起来。
下人们各司其职,一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以白昼为首的侍卫,不时地四处巡查,生怕有什么不归之人借机行凶。
李潜醒的时候,苏漾破天荒的跟着起来了。
她今天要待女眷,少不了要收拾打扮,耷拉着眼皮子坐在铜镜前的样子,被李潜给看到了,失笑着托住她小鸡啄米的脑袋。
“困了就再去睡会儿。”他说:“我看你这个样子,都替你难受。”
“不了。”她掀开眼皮,看了他
一眼:“上妆吧,早知道昨晚就该早点休息。”
圆缺刚好端着热水进门,闻言咦了声:“王妃昨晚不是睡的挺早的吗?很早就熄灯了啊!”
“……”苏漾的瞌睡被她打消了一半,她愣了愣,招呼她:“你端个水怎么去了大半天?”
“啊,”圆缺很容易就被转移话题,果不其然,她开始叭叭叭的道:“王妃,你猜我刚才在后面遇见谁了?”
苏漾看她神秘兮兮的样子,迟疑的道:“居然这么早都有宾客过来了?”
她下意识以为来的是那些想要与李潜结交的官员。
“不是!”圆缺藏不住话,一看没猜中,自己就先说了出来:“居然是消失了许久的商星沉!他居然回来了!而且看样子,是刚回来,刚才与我撞见的时候,身上还背着包袱呢!哎,也不知道他这么久去哪里了,人家还真是行踪成谜。”
“商星沉回来了?”苏漾兴奋:“他在哪儿?回自己别院了?”
“回去了吧!”圆缺道:“我瞧着他像是往自个院子里走,王妃您找他有事吗?”
“有!”她还惦记着陆清婉父亲的病,忙吩咐圆缺:“你去别院里找他,让他暂时别再出远门,就说我有事情要摆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