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艘船齐头并进,夫妻两人久别胜新婚,打发走华地之后,李潜还保持着抱着苏漾的姿势。
甲板上众人不时朝着他们看来,苏漾面皮儿薄,触及到几道戏谑的目光后,将下巴放在他肩头小声求饶道:“放我下来吧。”
“不放。”他把手收紧了几分:“好些天没见着你,让为夫多抱抱。”
“那你换个地方啊!”苏漾气的暗暗咬牙:“你跟我回屋。”
“好。”
他一口应下,得逞的表情,让她怀疑,他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李潜没有将她放下,只让她指路,她本想强行挣脱,可看到男人瘦削许多的脸,知晓他这些日子肯定也没过安生日子,就心疼极了。
她轻轻的环住男人的脖子,任由他轻缓的富有节奏的呼吸,一下下落在她的肌肤上。
他用脚轻轻踢开门,抱着她进去后,又用脚将房门关上。
苏漾刚要说话,一转头被男人噙住了唇。
他的吻像羽毛那么轻盈温柔,小心翼翼的仿佛是在梦中,然而身上萦绕着的清冽气息,又像是肥皂水一样,极具侵略性。
他挑开她的舌,缓慢细细的品,小小天地里的每一寸,于他而言都是极美味的甜。
苏漾被他亲的头皮发麻,几乎都快要站不稳了。
“别……”她将手撑到二人之间,抵着他道:“有点…有点喘
不上气来。”
李潜顿了顿,他尚且未完全离开她,闻言笑起来,声音低沉又含糊。
“笨蛋。”他稍稍离开了点,二人额头相碰,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道:“现在呼气,怎么这么久,还是学不会接吻,恩?”
苏漾被他直白的话,说的满脸通红。
哪里是她学不会?
分明是他进步神速,一日千里!
犹记得二人初次亲吻时,他的青涩和技巧生硬,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次次的亲吻,都能要了她半条命。
男人在这方面,无师自通,仿佛是天性的本能。
脸颊的燥热,渐渐冷却下来,静谧的房间里,只剩彼此此起彼伏的呼吸,他的沉稳,她的绵细。
二人距离贴的很近,李潜从一开始见到她,到现在,幽黑的目光始终温柔的黏在她身上,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
苏漾低垂着头,又羞涩又高兴。
“夫人不爱我了吗?”她正兀自体会着重逢的喜悦,忽听耳边男人这么询问,一时有些跟不上他的节拍:“怎么就不爱你了?”
“那怎么不敢抬头看为夫?”李潜不满意的嘟囔道:“难道是我变丑了?”
“没有。”她摇摇头,与他四目相对。
男人生成这副模样,从出生就注定和丑这个字无缘。
两个多月的分别,他似乎还是那个他,可眉宇间的傲气和意气,
又让他全然不同。
“夫君哪里会丑?”苏漾笑笑:“变丑的只有我。”
再不注重容貌,面对自己最在乎的男人时,还是会感到伤感。
“哪里变丑了?”李潜打断她的话,忙将她的脸捧起来:“为夫好好检查检查。”
脸上那么长的一道疤,苏漾不信他会看不到。
她仔细留意他的神情,如果有那么一瞬,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嫌弃惊讶,她都会感到受伤。
可是并没有。
她在他眼里看到的全是心疼。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场赌局,她赢了一样。
苏漾想笑笑,可她唇角紧抿,眼睛算账,有什么液体渐渐蓄满了眼眶。
男人毫无察觉,他端详着她,皱着眉,耐心的就像是在哄小孩子。
“这么深的伤口,夫人一定很疼吧。”
“为夫给你吹吹,若是疼的话,你就出声,那我便轻点。”
“夫人愿意说说都经历了什么吗?这伤疤是怎么来的?”
“为夫一点都不觉得丑,夫人在我心里,永远是天下第一美人,不接受反驳。”
“你怎么还哭上了?”李潜很少见她哭,可此刻女人眼眶噙着的泪,叫他几乎窒息,他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拭:“夫人,别哭。”
“丑……”她声音略沙哑的喃喃道。
在李潜来之前,她还没有那么多委屈,毕竟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可被他如此
郑重其事的对待呵护,倒一下子让她觉得很难受。
原来很多事情,要有懂的人心疼在乎,你所有的小情绪才有存在的意义。
“不丑不丑。”李潜和她一样,看起来很难过,他安慰她道:“等回去了让商星沉给你治,若是治不好,为夫便陪你。”
“怎么陪?”苏漾不解,奇怪的问道。
“划一道和你一样的伤疤。”他无所谓的笑笑:“夫人有的,我也要有。”
“你疯了?”苏漾脱口而出:“不许。”
他这张脸是她最喜爱的,日日便是什么都不做,只看他的男色,就足以让她痴迷沉醉。
“皮相而已。”他根本不在意。
“那也不许,”苏漾道:“我喜欢看,划破了便不喜欢了。”
她知道李潜行事毫无章法,全凭个人喜好,但凡说出来的话,就是他极有可能会做出的事。
“好好好。给你看。”他见她不哭了,才将人抱在怀中。
女人坐在他腿上,肌肤相亲,温度灼人,他却毫无半分旖旎念头。
他亲吻她瘪着的嘴角,姿态缱绻,目光纯澈,他淡淡的说:“回京城后,为夫给你找最好的大夫,我们不哭了好不好?”
“好。”
“夫人真乖,那告诉为夫,都发生了什么?”
“……”
苏漾从在平西村的事情讲起,直到说到二人重逢,才惊觉已经晌午了。
白昼敲响房门,来送午饭,门一打开,两个小家伙先后跑进来。
羽尘冲的猛,撒欢的蹦蹦跳跳来到跟前,一把抱住李潜的腰,开始还欢喜的叫着爹爹,没几声后奶音里便带起呜咽。
“呜呜……爹爹……羽儿以为,不会再见到爹爹了呢!呜呜呜……”
她在还岛上并没吃过什么苦,被苏漾和华地保护的好好的,可她已经三岁了,并不是傻子,外面发生了什么,多多少少都亲眼见过。
她嘴上不说,心里害怕极了,见不到苏漾,只能时不时的问容时,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京城,见到爹爹。
阴霾散去,重见天日。
她被李潜抱起来的时候,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呜呜……爹爹……爹爹……之前羽儿好害怕,可是哥哥说,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就会被抓起来……就会见不到娘亲和你……呜呜……羽儿都没有哭……羽儿很乖的……呜呜……真的很乖都没有惹娘亲生气……”
李潜无奈的看着她往衣服上擦眼泪,听到最后这句,眉眼弯了弯。
他摸摸她柔顺的绒发,赞许的道:“没有惹娘亲生气,羽儿真乖。”
“呜呜……羽儿可乖了呢。”她打了个哭嗝:“羽儿要…给弟弟妹妹做榜样……娘亲肚子里有弟弟妹妹,所以羽儿要坚强起来,才能保护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