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当晚是在华地房间里休息的,两个孩子和华地睡在床上,他冷酷的丢给她一床棉被,示意她在地上睡。
“你真好。”她高高兴兴的抱着被子,三两下就铺好了,快速躺下去。
华地看着她如风般的动作,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他还以为她会责怪他,大男人为什么不把床让给她,没想到她比想象中要爽快很多。
这个女人……好像有点不一样。
“那我就睡觉了。”她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个脑袋。
房间里尚未熄灯,她两只眼睛又大又黑,看着他道:“睡三个时辰我便起来煎药,这些日子就麻烦你了。”
“你麻烦的还少吗?”他不想再看那双眼睛,心头莫名的烦躁,语气也不太好:“动作小点,吵醒我的话,明天就不许来了。”
“保证动作很小!”她立刻答应:“你还有别的要求吗?你说出来,我都会注意的!”
“晚上不许打呼!”
“我不打呼!”
“不许磨牙!”
“我不磨牙!”
“不许…不许对我有非分之想!”华地说道:“你这样的丑女人,要是敢趁我睡着,对我做什么的话……”
“放心。”苏漾开
玩笑的道:“我知道我配不上您,绝对会管好自己的手!既不会非礼你,也不会杀了你。”
华地眯起眼睛,他的心思,被她看的透彻,他的确担心她会对他下手,然后想办法逃走。
这是个聪明的有些过分的女人。
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望着苏漾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
不想苏漾坦然的笑笑,对上他的目光也不畏惧:“我的确想要逃走,但不是现在,并非是不能,而是现在对我而言不利,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因为你男人来了?他是来找你的吧?”华地说出这个猜测,嗤了声:“没想到你这般丑,还能找个小白脸,不过他看着斯斯文文的,来了也没用,他跑不出去,你也跑不出去。”
苏漾意识过来他说的小白脸是沈随风,下意识的想笑。
沈随风的长相,大概是最具有迷惑性的。
他容貌温和,往往让人觉得他手无缚鸡之力,不像李潜那般张扬邪戾,一看就不像是个好惹的。
而实际上……
沈随风上阵杀敌时眼都不眨,那把大刀一刀一个人头。
苏漾没有同华地讲那么多,只是纠正他说:“不是我男人。只是朋友
。”
“哦?”华地意外,挑明道:“他看你的眼神,可一点都不像是看朋友的,我是男人,这点不会看错的。”
苏漾没说话,在她脸上难得浮现出类似于迷惘而忧伤的表情,这在她被抓被困时都未曾出现。
华地本想笑话她的,忽然意识到,那个男人对她意义兴许不同的时候,到底什么都没说。
他翻了个身,凶巴巴的道:“睡吧。别一副想男人的样子,要我看,你那男人没准并不在乎你,一个所谓的朋友都能以身犯险的来找你,而你男人至今都不见人影,啧,亏你还为他生了两个孩子。”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话多?”苏漾不客气的道。
她不允许别人说李潜,因为她知道,自己于李潜的意义。
他不是没来,而是他在用最好的办法,寻找她解救她。
他相信她,也相信她会相信他。
“闭嘴!你再多话把你扔出去!一个女人家,又丑性子又不讨喜,等上了岛,有你受的了。”华地冷哼。
苏漾本来不想再和他说话,她性子不讨喜,他没见的多讨喜,可听他话锋一转,说到海岛,立刻来了精神。
她面朝着他,尽管男人只
把后背给她看,仍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她问:“跟我讲讲海岛。”
“不讲。”华地痛苦的闭上眼睛:“过两天就到了,到时候你自己看。”
“讲一讲。”
“不。”
“讲。”
华地从没见过如此固执又厚颜无耻的女人,他腾的翻过身,怒气冲冲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她依然只露出个脑袋,平静的眨眨眼。
“你提前说一下,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她居然还问,没看出来他已经在发火边缘了吗?
华地气到极致反而不气了,呵笑了声:“那是地狱。你所有能想象到的恶,都正在那里发生着。别再问了,再问滚出去。”
“我困了。”她打着哈欠,眼睛水汪汪的问:“要我把蜡烛熄灭吗?”
“……”
没脸没皮,天下无敌。
华地嗯了声,闭上眼的时候,仍觉得被她气的心里火烧火燎的。
次日苏漾果然醒的很早,也像她所言那样,从头到尾轻手轻脚的,要不是鼻子嗅到传来的药草味道,华地不会醒。
他睁开眼,就看到那个穿着黑袍子的女人,半蹲在地上,她专注的盯着火,露出来的半边侧脸,在晨曦的光影中,精致的不真
实。
从这个角度,看不到她脸上的疤痕,只能看到白皙的肌肤,优雅的下颚,挺翘的小小鼻尖,还有那长而密的睫毛。
华地拧眉,在他印象里,这个女人不是一直都是丑的吗?
他在做梦?
他揉了揉眼睛,大概这个动作,惊到了她,苏漾转过头来,她张张嘴,华地等着说话,谁知道她忽然捂着嘴作呕。
华地:“……”
他刚觉得她没有那么讨厌,她就立刻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还是一样的配方!一样的讨厌!
不!
现在开始,他更讨厌她了!
居然敢对着他呕吐,是他长相欠佳让她一大早看到恶心到了吗?
他都没有吐,她吐什么!
苏漾并没有真的吐出来,只是有那种冲动而已,好在被她克制住了。
这几天隐隐觉得犯恶心,以为是在舱底闻臭鱼闻多的缘故,没想到刚才不知为什么,看到了华地,那种感觉突然就强烈了。
她缓了会儿,感觉舒服多了。
“华地……”苏漾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只是刚才突然犯恶心,并不是看到你觉得恶心……”
“你还是别解释了。”华地呵呵打断她:“赶紧吃完药,我送你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