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打到筋疲力尽,才先后停下来,结果自然是苏漾赢了,赢就赢在不要脸。
别看苏绪一身浪子气息,功夫也是跟江湖上的那些师傅学的,乱七八糟大锅乱炖般,但他是真的强,出招刁钻,让人始料不及。
好几次要不是他让着苏漾,苏漾绝不可能跟他纠缠这么久。
而苏漾自然知道,自己的哥哥让着自己,笑嘻嘻的将他打翻在地后,不害臊的厚着脸皮挑衅:“六哥哥,您怎么就输了呢?”
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真是好看的不像话!
眉目如画,姑娘因着一番运动,脸颊红扑扑的,香汗淋漓,展眸一笑时,露出排整整齐齐的大白牙,让人看了就觉心情愉快。
苏绪坐在地上,半无奈半尴尬的抚摸着鼻头,叹息道:“还不是因为我妹妹太厉害了?”
这哪里是抱怨,这分明是在拍马屁!
苏漾被哄得高高兴兴,连带着两个人为什么打起来,都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能够有这样的一家人,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
知道她几斤几两,却愿意配合她演戏,凡事都顺着她,只为了她的开心快乐。
所以……
苏漾蓦地想到那晚和李潜的谈话,她再次在心中坚定了主意。
她要保护
好这样的家人,要让全家人都能这么开心简单的过一辈子,哪怕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她也绝不后悔。
苏绪宛如标准答案的回答,赢得了一众嫂嫂们的欢心,纷纷夸赞他会说话,同时不知不觉的将话题挪到他娶妻生子上面。
二嫂宗柔是江湖儿女,性子活泼些,笑着道:“小六,你这么能说会道哄女子开心,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你领姑娘回来?”
“我倒是想啊。”苏绪无奈的摊开手,满脸的委屈:“还不是因为没有姑娘愿意跟我回来?”
“怎么会?”三嫂插话:“你这么会哄人,只要愿意,没有哪个姑娘不会动心的,再说了,我们小六长得一表人才,着实迷人。”
“要是每个姑娘都像三嫂这么想那就好咯,说不定我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苏绪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衫道:“正是因为我太会哄人,她们都说我过于浪荡,花言巧语的不是个正经人,不值得托付终生,嗨,我的嫂嫂们,你们姑娘家也太难伺候了吧?”
不会哄人沉默寡言,说是个榆木疙瘩,会哄人逗人开心的,又说是个不正经的。
他太难了!
苏绪一直都是能言善辩的,从小没少欺负苏漾,没少挨打挨吵,但
性子就是活泼的不行,家里人对他明面上嫌弃,心里却偏爱的紧。
听他这么说,搭配上他那张蔫巴巴的脸,一个个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就连苏革都哈哈捧腹笑起来,气的苏绪扎心的提醒他:“你笑什么?你一个连姑娘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黄毛小子,没资格笑我!”
苏革朝他略略略的做鬼脸,苏绪跳起来,要继续和他单挑。
一群人哄笑不止。
就在这时,何鱼诺从后面走出来,见到这阵仗,当即念叨起来:“苏革你又做什么?是不是又想颤着你六哥让他陪你练功?”
苏革立刻澄清:“阿娘,我没有,这回是六哥。”
“谁信!你现在还会撒谎了?算了算了。”何鱼诺看到了自家女儿,还有她身边立着的女婿,当即喜笑颜开,连念叨都忘记了,只过来高兴的拉住她的手:“怎么热的浑身是汗,刚才我在后面就听着闹哄哄的,瞧你这样子,该不会是又和你六哥打架了吧?”
什么都瞒不过何鱼诺。
她猜测话刚说出来,几个嫂嫂们都忍俊不禁。
何鱼诺哪还有不明白的?
从小苏漾和苏绪就一天能打上好几回。
起初苏漾仗着天生神力,还能占点便宜,后来男孩子窜得快,加上
苏绪学的功夫也是乱七八糟的十分杂,苏漾渐渐的就败下阵来。
每次她输了之后,就会阴搓搓的在何鱼诺跟前告状,说苏绪欺负她。
何鱼诺知道她性子鬼灵精怪,找了下人询问之后,才知道两个人闹着打的,苏漾纯粹是因为输了心里不甘,故意使阴招呢。
对此何鱼诺自然不会理会她的告状。
两个人就是一路打到大的。
后来他们先后去了军营里,一年到头还碰不上几次面,渐渐的就很少看到打架的场景。
在这个新春佳节,再次看到以前的画面,何鱼诺嘴上是责备,心里头却是满满的甜。
苏漾听出来她的高兴,笑嘻嘻的否认道:“娘亲,那哪能说是打架呢?我和六哥哥好久不见,相亲相爱都来不及,怎么会打架呢?我们刚才是在切磋功夫,果然,我的功夫长进了,六哥哥即便历练了几年,依然不是我的对手。”
她大言不惭,脸皮厚的赛城墙。
“是吗?”何鱼诺看破不说破:“那漾儿真是厉害。”
“嘿嘿,一般厉害啦。”她喜滋滋的道:“几个哥哥都比我厉害呢,我应当谦虚一些。”
“你呀!为娘还真是没看出来你谦虚到哪里去了,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啊?
”苏漾夸张的表演道:“难道我表现的如此明显了?”她作势捂住臀,害羞的道:“不许看,你们都没看到我的尾巴!”
一群人哈哈大笑。
何鱼诺戳着她的鼻头,把她往正厅里面引,几个嫂嫂相伴左右,她们各自的夫君,则懒洋洋的跟在身后,时不时低声交流着什么。
李潜走在后面,他和苏革并肩一起,小小少年对他崇拜又敬畏,虽然只是走在一起,不过表现却拘谨了许多。
他小心翼翼的跟他打招呼:“姐夫。”
“恩。”李潜点头。
他又道:“姐夫新年好。”
“你也新年好。”
“姐夫,我阿姐人很好的,你以后要好好对她。”苏革说出这句话之后,想到了什么似的,不怕死的加了句:“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我绝对饶不了你。”
“哦?”李潜这下笑了,转过头来,黑漆漆的目光中,带着浅浅的戏谑般的温柔,问:“你打算怎么饶不了我?”
苏革一听这回答,脱口而出道:“你还真打算对我阿姐不好?你敢!你要是真敢!我!我!我跟你拼了!”
“……”
李潜沉默半晌,半天才嘴角抽搐着道:“你这么凶,我自然不敢……不敢了,我会好好对你阿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