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特别高兴,跑到上面之后,非要按着李潜往木盆里面坐,她则急吼吼的往脚上绑那两块长长的木板。
她的喜怒哀乐都很明显生动,极具感染力。
李潜望着她,嘴角上扬起来。
她套了半天还没摆平那个长木板,在旁边放着的木盆空落落的,平白多出几分孤独感。
“怎么系不好呢?”苏漾嘟囔:“太松了等下中途可能会摔。”如此想着,手上的劲儿又加大几分,绳子勒的更紧了些。
李潜盯着她有一会儿了,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朝他看过来,龇牙一笑,雪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照耀下,调皮又狡猾。
“过来。”李潜说,随后将她抱起来,直接丢进了木盆里。
苏漾才不要坐这个,她是堂堂大将军,自然要怎么酷怎么来。
她往后一撅臀,就要站起来,动作刚起,李潜的手把她往下压了压,她又跌下去。
“你干嘛?”
“坐稳。”李潜说,随后往下一推,上了雪道的木盆,不受控制的往下滑,苏漾不敢乱动,赶紧抓紧了木盆边缘。
迎面的冷风呼呼的吹,她起初张着嘴,口腔里凉飕飕的,雪茬子像是要往胃里面钻,她赶紧死死闭着嘴。
下滑的速度很快,快的让她只觉得刺激!
她微微张开眼,四周的景物飞速滑动,她乐的高兴,手臂也摊开,能感觉到雪茬子从指缝间滑走。
苏漾试图抓住飘过的雪,手张开又合上,玩的不亦乐乎之际,能感觉到身下木盆的速度减慢了,再稍一愣怔,木盆停了下来。
原来已经滑到了底部。
她还没过瘾呢!
苏漾扛起木盆,踩在积雪上,一路往上爬,她抬头望去,高大挺拔的男人,正双手背在身后,含笑看着他。
他身上落了层雪,越发衬托出他眉眼深邃,男人的邪戾,在冰天雪地里,显得更加寒气逼人,来玩雪的其他人,不自觉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李潜并不在意,他只是居高临下的,朝她勾了勾手指。
苏漾咧嘴笑,加快了步伐。
等爬上去之后,她扬起下巴朝他哼了声,李潜问她好玩不,她笑嘻嘻的拉住他,男人正欲再问,就见她脸色突变,把他推进木盆。
李潜失笑,好整以暇的将手搭在木盆边缘,苏漾以为他要起来,笑着压在他身上,两个人叠在一起,稳稳落入木盆里。
本来还笑盈盈的李潜,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苏漾并没察觉,她正洋洋得意着,趁他失神的功夫,抢过木棍,往雪地上一插,她力气大,木盆装了两人,
也开始往下滑。
“呼——”
她高兴的惊呼,混在一群喊叫声里,并不显得突兀,可别的盆里都装着一个人,他们这边的动静,惹得人全都不由自主看过来。
苏漾嗷呜嗷呜的喊着,她身子还扭来扭去,李潜卡住她的腰,在耳边低声道:“别乱动。”
“好快啊!”她叫道:“李潜,这个好玩!等下我还要玩!”
“别乱动。”李潜皱眉,将她不安分的身子搂紧了些,二人贴的很近,她任何的动作,他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为……李潜!”
罪魁祸首非但没觉得难为情,还懒懒的笑了笑。
他凑近了些,呼出的热气和着迎面吹来的寒风,一并拂过她的耳朵。
她下意识的缩脖子,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真切,道:“为夫也没办法。”
“……”
你没办法个屁!
你大爷的!
她才发现李潜是个色胚!
苏漾两手撑着边缘想要和他拉开些距离,男人看穿她的心思,把她按了回去,她只觉得浑身都不舒坦。
这次刚滑到底部,她如坐针毡的一下子跳了起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似不够的样子,又落在他的那处,扭头跑远了。
李潜很委屈。
他缓和了会儿,才将那股冲动压下去,拎着木盆往上去
时,就见小女人玩嗨了,脚上绑着那两块长木板,欢呼雀跃的滑下来。
她总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明媚的容貌,爽朗的性格,玩起来够疯,还和其余人比赛,在她的带动下,来玩的人竟都由她组织,开展了一场滑雪比赛。
女子用木盆,男子用木板。
她轻而易举的赢了所有女子,又混到男子里面去比,本就惊艳的姑娘,当长衫随风舞动,长发飘扬时,更是赚足了眼球。
李潜在旁边看着她,无奈又满足的笑了笑。
他的生命并非完全是苦难,至少还有她这颗甜糖。
有她在,就觉得什么苦都能忍。
苏漾玩的满头大汗,在人群中找李潜,男人出色,混在灰扑扑的人群里,像是自带着光芒。
她跑过去,高兴起来就不记得先前的火气,拉住他的手,道:“你跟我来。”
两个人跑到林子深处,冬季树干都秃了,满目凄凉,他们停在一片空地上,苏漾找了根木棍,然后俯身下去。
她在雪地上画了一颗心。
李潜不解的看过去,过了会儿,她将木棍一扔,在那颗心的旁边写上她的名字。
“夫人这是做什么?”
她转过头来,水雾的眸子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不知是不是天气冷的原因
,她的两颊红扑扑的,让她更艳丽了些。
“你站过来。”话这么说着,人已经走到他身后,她推着他腰身,让他进到了那颗画好的心里面。
“恩?”
苏漾低头看着地面,轻咳了声:“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玩。恩…你懂了吗?”
她是在滑雪的时候,听当地的姑娘说的,说这样做的话,就能够和心爱的人,一直在一起永不分开。
苏漾自然知道,这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可她还是信了,不仅信了,而且照做了。
“懂什么?”显然李潜不解风情。
她拉拉李潜的衣角,男人看看脚下的心,又看看她的眸子,还是问:“夫人问为夫懂不懂?懂什么?夫人说清楚些。”
苏漾耳朵热起来,她低垂着头,说:“你现在在哪里?”
“在雪地里。”
“……”她再接再厉的问:“在雪地哪里?”
“无名山的荒树林里。”
“……”
她不擅长说情话,这个男人何时也变得这么憨?
苏漾跺脚,他不明白算了,她也懒得跟他说,只把冰凉的手塞他大掌里:“算了!你还是给我暖手吧!”
李潜接过她的手,放唇边吻了吻,热气让她找到些知觉,就在这时,他忽然低低的笑:“夫人也在为夫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