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面异常平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宁一样,百姓们毫无知觉,只有身处权力中心的人,才能真切的体会到压抑与窒息。
越武帝比往常更加勤于朝政了。
他做事向来有雷霆手段,在苏震东离京后,不出一个月的功夫,便以各种各样的名目,拔掉了他的一些门生。
京城里的众人,人人自危,尤其以一些和苏震东有过来往关系的官员,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没事就闭门谢客称在家养病。
皇上要拿苏震东开刀,谁敢迎头顶上去?
那是脑袋不想要了!
李潜在苏震东离京的时候,就同他提点过,当事情发生后,一点都不意外。
越武帝睚眦必报,你以为他什么都不计较,实际上他事事计较,没有当场发作,那就意味着有后手。
经过多年的经营,苏震东手下的门生,都各有各自的作用,一下子同时被拔掉了上百个,对他来说,可谓是大有影响。
皇权的斗争,永远都是这样,无声无息,却又招招致命。
李潜知道,自己怕是也要在被打击的行列之中,出乎意料的是,越武帝并没有对他下手,他仍旧和以前一样,为太子所重用。
他一时猜不透越武帝的心思了。
总不可能是
他忽然顾念父子情谊了吧?
李潜淡薄的扯了扯唇,这个理由,别说相信,他听了就想发笑。
以前他盼着他能够多看自己一眼,多称赞他一两句的时候,他没有那么做,现在他不需要也不期待了,对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无感。
放着血统纯正的儿子不去心疼,不去呵护,去扶了个别人的孩子当太子,甚至不惜为了扶李彻当太子,急急逼死兄长李知。
这件事说出去真让人笑掉大牙。
他要让他看看,自诩英明神武的他,究竟做了多么糊涂的错事!
日子越来越冷,像是一下子步入了冬天。
近些日子,越武帝动作越发频繁,一边拔除苏震东的爪牙,一边又往各大军营里面安插自己的人,意图分释苏震东的兵权。
各种动作都是强硬的通过旨意下达的,逼得苏震东不得不妥协让步,只能看着手下的人被罢免了一波又一波。
他来信给李潜,催问他那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考虑?
李潜哂笑,他厌烦越武帝,并不代表就要弑君夺位!
那个位置他一点都不想坐。
李潜的回答还是和以前一样,并且告诉他:“只是撤了你的人而已,留了条命,便是在敲打岳父,岳父稍加收敛,别做糊涂事。
”
苏震东收到回信后,脸色虽然很沉,却还是听从了李潜的建议,什么都没做,俨然一副任君宰割的样子。
他这样温顺的样子,果然没出多久,越武帝也收了手,没有再明面上大规模的清理他的势力。
似乎整个天下又恢复了一片祥和繁荣的盛景。
这一个月来朝堂上的风云变幻,起起落落,苏漾对此毫无察觉。
李潜没有对她讲这些,每日见到她,便是哄着她吃东西,吃完两个人就滚到床上。
她腰上的伤口很深,少说也得休养一两个月,不能做那档子事,李潜回回都要摸摸亲亲过足了瘾才罢休。
“夫人什么时候才给碰?”李潜这天闹过她之后,将她捂在被子里,颇为哀怨的问。
苏漾看他满脸愁容,乐的龇牙咧嘴的笑:“这得问柳大夫,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我怎么着也得再等一个多月吧!”
李潜当即鬼哭狼嚎,将她抓过来抱在怀里,气的咬她肩膀上的嫩肉。
他只是做做样子,并不舍得真下口咬,苏漾仗着如此,非但不收敛,反而嗷嗷呜呜的喊疼。
李潜索性将她压在身下,问:“真疼?”
“疼呢!”她眨眨眼,模样娇媚。
这一个月躺在床上,她变胖了些,人也
躺懒了些,眉眼轻轻一勾,险些要了他的命。
他暗搓搓的咬着后槽牙,在她唇上狠狠的吸了口:“我给夫人检查检查,看看你哪里疼。”
男人想做什么,自然是要做到才罢休,哪怕苏漾东躲西躲,还是被他剥了个精光。
眼看着就要被他吃掉,苏漾大喊不行,长腿蹬着他,见得了挣脱,忙不迭的跑到大床里面去了。
李潜拧眉:“夫人?为夫在娶妻之前,想着有了自己的女人,以后总算能够吃饱,不必顿顿饿着肚子了,结果娶了夫人之后,发现依然是天天饿肚子,顿顿吃不饱,夫人啊,别的女人都要夫君日日交粮,你倒是给为夫一个机会啊!”
听他说的可怜巴巴的,苏漾于心不忍。
“不行。”她摇摇头:“现在不行。”
“为什么?”
她思索着,不知要不要说实话,李潜见她沉默,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伤势,所以低声诱哄她说道:“为夫会小心一些,夫人尽管放心,不会碰到你的伤口的。”
“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李潜更不懂了。
苏漾看他满脸的探究,眼里的急切和身下的尴尬,都昭示着他的渴望。
她叹了口气,只好如实说道:“不是不让你碰,而是……
而是我好像怀了身子。”
“啊?”李潜被吓到了:“夫人怎么会这么认为?你的小日子不是一直都不准的吗?”
“是不大准,可这都两个月没来了,这是第一个征兆。”苏漾掰着手指头说。
李潜听出言外之意,也不好意思扫她的兴,继续问:“还有第二个征兆?”
“恩!”她重重点头:“我最近变得能吃了,而且人也变得懒散嗜睡,更重要的一点,陆清婉跟我说,怀了身孕后会一直想解小手,她说的症状我都中招了,所以我觉得,我好像是怀了身子。”
“……”
如果说世界上有人比苏漾更了解她的身子,那个人只能是李潜。
她说的这些症状,归根结底,还是由于中了十香软骨散的缘故,频繁上厕所,嗜睡能吃,柳离岸先前都曾经提到过。
他没想到,他的小女人能够想歪到别处去。
不过他能这么想,他心里头是高兴的。
至少说明,她想怀上他的孩子啊!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护着这个孩子,连他的求欢都能抗拒,他非但没生气,反而更觉她可爱。
李潜低低的笑起来,苏漾见他笑,脸红的催促他:“你别光笑啊,去请柳大夫过来,给我诊脉看看,孩子应该有一两个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