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星沉带来一堆东西,说是给她们路上准备的零嘴,结果马车刚走没多大会,圆缺和沉香就央着他打开看看。
一旁闷闷不乐的卜刀刀,这会情绪恢复过来,也好奇的看过去:“打开看看呗,我看看我娘都拿了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惊喜的道:“里面有辣椒酱?”
商星沉嘿嘿笑着,从里面取出了几个罐子,卜刀刀立刻高兴了,明媚的小脸上满是笑意。
她得意的介绍说,她娘做的辣椒酱堪称一绝,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话,特意拧开个罐子,顿时又辣又香的味道钻进每个人鼻子,刺激着味蕾,圆缺特别捧场的竖起大拇指,大呼闻着就过瘾,吃起来一定好吃!
两个车厢中间的那扇门并没关上,苏漾被辣味刺激的眼睛发热,她看李潜,那人眼睛红红的,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她弯唇笑笑,两个人默契的没有开口打断这热闹氛围。
好在卜刀刀又拧上了盖子,接着往外拿宝贝。除了果脯果干,还有肉苁蓉,包装好的枸杞,成捆码好的药材,以及特产北疆馕饼。
“这可是我们这特有的东西。”卜刀刀侃侃而谈,眉飞色舞的说:“我娘做的尤其好吃,来大家都尝尝,商星沉,来点调料。”
“好嘞!”商星沉乐呵呵的喊。
她把切好的馕饼一人一块的分好,边吃边说,他们那的男人出门长途跋涉,馕饼是最好的食物,而且耐放,一个月都不会坏。
馕饼配上些小茴香和洋葱孜然,味道虽然冲鼻,但吃起来津津有味,几个人交口称赞不已。
卜刀刀吃着吃着,悄然偏过头去,她飞快的抹了把眼泪,又笑了起来。
苏漾把车厢门拉上。
她见李潜嘴巴干干的,拿过水袋递给他:“喝点。”
李潜喝着水眼睛也不忘盯着她看,苏漾莫名其妙的问:“我脸上有东西?你总看我干嘛!”想了想试探的道:“被我美到了?”
“疼不疼?”他把水袋放下,伸手在她肿起来的半边脸上戳了戳:“为夫心疼。”
“哎,大将军威风凛凛,这点连伤都算不上,能疼到哪里去?”她不以为意的说:“本将军压根没放在心上……啊!!”
她惨烈的叫出声,李潜居然使劲捏着她肿起来的肉,那股酸爽简直要命,疼的她眼泪汪汪看过来。
“李潜!”
相比较她的怒火中烧,李潜反倒没什么情绪的挑了挑眉,口吻又淡然又欠揍:“不是不疼吗?”
“不疼也不能这么捏啊!”她被噎了下,又气势汹汹的
道:“再说了,我那是谦辞,谦辞你懂不懂啊,我一大将军,难道还能哭爹喊娘的说疼?万一传出去别人肯定会笑话!你…你真是过分死了!”
她龇牙咧嘴的倒抽着气,嗪在眼眶里的泪花到底没忍住,答吧掉了下来。
李潜无奈的将她拉到身边,苏漾起初不配合,可哪想男人异常坚持,她就没再挣脱。
“干嘛?”她没好气的说。
他取出手帕给她擦泪,又忽然凑近,他长长的睫毛都碰到了她的脸,如此近的距离,让苏漾不由的攥紧了手。
她低低的开口:“做…做什么?我一大将军…不用你哄我的,而且这是在马车上…外面还有人…你亲我不太合适吧?”
李潜没忍住笑出声,就在苏漾疑惑之际,他对着她疼的火辣的脸,轻轻的吹了口气。
“帮夫人吹吹。”他又呼出口气,自顾自的说道:“我小时候有一次,调皮爬到了树上,结果被六皇兄吓唬说父皇来了,然后慌张的往下爬,一个没注意摔了下来,腿都磕破了,母后就是这样,一边帮我吹,一边训斥我我,她那时候训斥了什么,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倒是后来的日子里,总记得那些温柔的吹气,带着她的气息,一遍遍入梦。不过,
再后来…”他在她脸上疼痛的地方落下一吻,没再说下去。
再后来他受的伤,可不是用吹吹就能缓解的,刀刀致命,每次都在鬼门关走一遭,人越长大,世界越残酷。
小时候的打打闹闹,随着年纪的增长,已经成了你死我活的厮杀,谁的命都是捡回来的。
苏漾被李潜吹的满脸通红,身体也有种不正常的潮热,她用手做扇,扑棱了两下,才想起来问:“没看到白昼,他去哪了?”
“夫人不是和齐春凤商量好了,要出价买断她的烤串秘方吗?”李潜提醒他:“我让李潜跟她回去了,做生意最忌口头承诺,总要白纸黑字写个协议才作数,不然以后要是出了事,没有凭证谁能说得清?白昼熟悉流程,就让他跑一趟,另外再帮我带点东西回来。”
苏漾不得不钦佩的看过去,她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夫君的脑子果然好使,我都没想到这一点呢。谢谢夫君不吝赐教。”
李潜啧了声,躺榻上闭上了眼睛。
无事喊李潜,有事叫夫君。
这个女人势利的很。
马车晃晃悠悠的往京城而去时,白昼随同齐春凤和苏择一路疾驰,返程赶往巴措镇。
苏择还惦记着齐春凤给苏漾的那一巴掌,路上阴沉
着脸,气息阴鸷,几乎一到目的地,就留下一道冷哼,拍马走了。
白昼例行公事般对齐春凤道:“回你的店里,咱们把事情谈一下。”
齐春凤看着这个通体一身黑的男人,又看看他怀中的剑,直觉十分不好惹,她是做生意的,眼皮子最活络,赶紧连连应下。
到了刀刀烤串店,此刻店内已经火爆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生意的确非常不错。
齐春凤的脸上露出笑意,她冲后厨忙活的男人喊了声:“动作快点,这桌都等多久了?”
“刀刀她娘,你回来了?刀刀呢?你身后的人是谁?”那人探出头,匆匆看了眼,又回身继续忙碌。
齐春凤叹了口气:“女儿大了,管不住了,你先自己顶一会,我有点事要处理。”她说完看向白昼,本着同是合作者的身份,她不免得对他客气上几分:“咱们就在这里谈?”
她指的是前厅。
“到后面去。”白昼说:“除非你愿意清场。”
齐春凤一怔,打量着他的身形,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她又觉得,兴许这种侍卫都是面瘫脸,到后面去谈就后面吧,还能把她吃了不成?她给自己壮壮胆,做了个请的姿势,跟上去时她摸了摸腰间的菜刀,这才安心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