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声音不大,然而黑夜太寂寥,谢微柔依旧听的清楚明白,当时脸色就变了,“你做了什么?”
云落闻言,笑了,“二婶你果然跟那些蠢货不一样,若是我大姐姐在这,肯定会直接嘲笑我都被包围了也敢大言不惭?”
谢微柔脸色变幻莫测,没有在意云落内涵自己女儿的话,飞快的将云落刚刚所有的话语和动作过了一遍,眸光突然一凝,“那个点翠发簪?不可能,我全程盯着你,你没有下毒的机会……”
谢微柔正说着,突然胸口一阵剧痛,让她直立的身躯竟难以维持直接弯下。
她身边的那个男子即刻去查看,又是探查脉搏又是翻眼皮,最后还放了谢微柔一点血直接放入口中品尝后咽下?!
看到这个动作,云落原本十分淡定的目光骤然一凝,这猥琐男还是个毒师?
也是,就他那长相,的确挺配这个职业!
云落习医术修毒术,真要论起来并非简单的医者,说她是毒医更合适!
但是毒师与毒医还是不同的,毒师专修毒道,只学杀人法不修救人术,修此道者无恶不作毫无下限!
云落并非圣人,可对毒师这种阴私恶毒的职业还是十分厌恶的!
这一刻她
突然想到了暗道内的惨状,眸光微闪,那般惨绝人寰的试验地,如今一想倒真像毒师的作风,该不会是眼前这货在主持的吧?
“小丫头,你下了何种毒药?为何我竟瞧不出?”那男子在尝过血液后,发现依旧没有任何苗头,脸色顿时就变了,双眼冒着幽光,阴恻恻中却带着灼灼之色盯着云落,“乖,听话,告诉我,我可以让你死的有尊严一些!”
让我死的有尊严一些?
这特么是我的词吧!
“你敢抢我的词?”云落震怒道。
正眼睛冒光的男子闻言一怔,片刻后桀桀一笑,“小丫头,你以为你给谢微柔下了毒便可以全身而退了吗?若我不在这,倒有这个可能,但是我在此,她死了便死了,你逃不掉的!”
“哦,意思是你死了我就平安了呗!”云落的理解能力一向很透彻。
“小宝贝,你想我死吗?只可惜,我死不了啊……”男子穿着梧桐的衣裙,还扎了梧桐同款发髻,此刻一张脸不仅猥琐,眼睛更是泛着阴森如鬼火一般光芒,再配合他不知是刻意的,还是本就是那样嘶哑粗嘎的嗓音,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别提多诡异了。
便是云落身后的那些弓箭手,此刻
也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倒是云落面不改色,只是眸子中的厌恶却是更甚了,一声冷笑道,“中了我的毒,你也敢尝血液?”
男子正想说自己百毒不侵,突然一声凄厉尖叫,便如谢微柔一般弯曲了身子……嗯,还不如谢微柔,起码谢微柔在极力忍耐着,哪怕极为痛苦,身上的冷汗都在不住的往外冒,可她也没惨叫出声,只是弯腰蹲在那里死死的捂着胸口强忍巨痛。
倒是这男人此刻如同一只正在被屠杀的黑驴一般,叫的那叫一个凄厉!
“啊啊啊……解药,给我解药!”
男子显然没有遭受过这般痛苦,抱着肚子疼的直打滚。
这等模样看的云落又是一阵不耻!
自己受不得任何苦楚,却可以为了自己研习毒术折磨旁人,这就是毒师!
呵呵,败类!
“云落,你待如何?”谢微柔极力忍耐后,终于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抓你们他们就会放箭是吗?”云落看了眼身后的弓箭手问道。
谢微柔疼到浑身发抖,抗争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我宁愿与你同归于尽,也绝不会让你抓到!”
“那他呢?他也同归于尽?你确定你能死,他也能死吗?”云落
一指那男子,虽然很瞧不上眼,但是她心里却是明白,每个毒师都是用无数人命供养起来的,十分珍贵,西苍这边定不会舍得他轻易赴死。
“他若被抓,还不如去死!”谢微柔艰难的发声。
那男子闻言顿时尖叫连连,“谢微柔,你算什么东西?凭你……啊……凭你……也……也敢放言让我去死?”
谢微柔却不理这男子,只盯着云落,“解药给我,你走吧!这一次我认栽!你若讨价还价得寸进尺,那便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四个字,谢微柔说的无比狠厉,哪怕她被疼痛折磨的浑身颤抖,也难掩其中的决心!
云落有些遗憾,就知道自己这位二婶不好对付啊!
若只这毒师一人在,自己有把握全身而退还能把他给俘虏了!
可惜了啊!
“成吧,天也不早了,我还是回去睡觉吧!解药我回去后让梧桐交给张林,让张林给你们送来可好?不好也没别的法子,我身上只带了毒药没带解药!二婶你知道我的,我这人别的不好说,人品绝对过硬,你应该信得过的对吧?”
“……”
谢微柔艰难忍受着痛苦,好一会儿才出声道:“我会让人放了梧桐的!”
不放也没
法子,云落特意点了梧桐的名字,显然是担心她的安危,不见她不会给解药的!
云落见她应下,心头微松,梧桐还活着!
同时眉头微挑,张林还真是你们的人啊,我还想着是不是误会了呢!
谢微柔虽然被毒药折磨着,可目光一直盯着云落,见她这般表情,惊疑了片刻,无比懊恼,除了梧桐,她还提了张林!
自己把张林给暴露了是吗?
可恶,这种时候你一句话还这么多弯弯绕绕,仙儿在你手下输的不怨!
“二婶,那我就走了啊?”云落一脸轻松的打招呼。
谢微柔闭了闭眼,不想说话,此刻她痛的难以维持思考,怕多说多错!
可听见云落抬步离去的声音,还是没忍住睁开眼睛,挣扎着出声,“你是如何做到的?我没看到你有下毒的任何动作,你是怎么把毒抹到发簪上的?”
“这很简单啊……”云落轻笑一声,你那发簪是金子啊,我摸一下就可以了。
谢微柔痛苦如斯,却还是极力听云落的回答,然而云落只说了个简单,就没然后了……
眼瞧着云落越走越远,谢微柔胸口起伏间,突然一口血吐出,“你为何那么贱?”
要么说,要么不说,说一半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