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赐婚大肆赏赐丞相府一事,不消片刻,京城众人已然皆知。
人人都道是沈琅好福气,长女不声不响的就要做皇子侧妃了,虽说只是个侧妃,可那也是皇家中人。
当然也有一同去参加宫宴,心思情明的人,想到元帝在宫里突然散宴,独留沈家一行人的行为,能够从中嗅到些蛛丝马迹,却也只做糊涂人。
二皇子府,楚煜宁待在自己暖和的偏阁里,门窗紧闭,明灭灭的烛火无声的跳动着,映照出那被纱幔遮挡着的床榻后的模糊人影。
楚煜宁衣袍略微散乱,衣领微微敞开,半躺在铺满柔软被褥的床榻上。
楚煜宁神色享受,微微眯起的眼睛让人辨不出情绪。
跪在地上的死士卑微恭敬的低垂着他的头颅,眼睛丝毫不敢乱动,只是一直盯着眼点的地板,静静地等待着他主子的答复。
屋里寂静了许久之后,楚煜宁才悠悠开口道:“那个女人那么想做皇子妃,本殿下也是做了一件好事,成全了她。五弟喜好书画,想来那个
女人的才情用不了多久就会笼住五弟的心。”
死士不敢言语。
楚煜宁话虽如此,可是表情却是说不上好。
他能和沈知婉那个贱人稀里糊涂的滚到了一起,事后,可是查清了,就是放在正殿里的那杯茶水,被人给下了药。
他可是记得那杯茶水可是沈知婉当时亲手端给他的!
一想到这儿,他的脑子就会自动浮现出那个的身体,让他胃里不适,眉眼笼罩上一片阴霾。
跪在底下如木桩子似的死士对人的气息变化极为敏感,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楚煜宁有些加重的呼吸声。
楚煜宁心头有一把火烧的正旺,快要压制不住,他语速有些急切的朝跪在”
“是。”
死士听出了他话语间的不耐烦与急切,快速的消失在屋子里。
……
圣旨赐婚,众人心思各异,羡慕嫉妒,唯独此刻的五皇子府里,是一片浓烈悲伤的压抑。
在五皇子接了圣旨后,一脸失魂落魄的把自己
关在房间里,让人送了许多的酒水进去。
风余早早的遣退了在周围伺候的人,一个人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口。
他是打小就跟在楚青云身边伺候的,对他的这位主子的心思很清楚,他是亲眼瞧着他的主子是如何一步一步的陷入那个命叫沈念汐的深渊里的。
浓烈刺鼻的酒香挤过狭小的门隙,从里飘出来,守在门口的风余的眉头忍不住的皱起。
他转身抬手敲了敲门扉,担忧的朝里面的人扬声喊道:“殿下!殿下!酗酒伤身,您要保重自己的贵体啊!殿下!”
无论他在外面说什么劝诫的话,里面就是没有丝毫动静。
风余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生怕他出什么事,一脚直接将门给踹开。
突如其来的剧烈声响惊到了灌酒的楚青云,一个不甚,酒就呛入了鼻喉,辛辣的刺激让他感受到鼻喉处的火辣,他弯腰低头猛咳嗽了起来,脸色泛红。
风余一瞧,吓得眉心狠狠一跳,急忙走过去,倒了杯茶水递给他,然后小心的替他顺气。
一口茶下肚,火辣辣的的感觉确实减缓了些。
他将杯子放下,就伸手又要去拿酒瓶子,被身后的风余及时给拦下,“殿下,您今日已经喝了太多的酒了,这酒烈,喝多了伤身,到时候贵妃娘娘又该不高兴了。”
楚青云听罢,他微微扭头,那被悲伤浸满泛红的眸子就这么突兀的撞进了风余的眼里,让风余的眉头皱的死紧,担忧又有些心疼的道:“殿下,虽然皇上将沈大小姐赐与您为侧妃了,可那又不是正妃,您嫡妻的位置还在,您又不必如此呢?”
风余并不是很明白楚青云的心思,也不太懂他在悲伤什么。
照他的意思来想,只是一个侧妃而已,正妃位置还在,以后再想办法将人给娶过来不就行了。
他不明白他家主子怎么就只想着娶那个沈二小姐一人?
这样的事,天底是实在是稀少的很。
楚青云也不知道是醉了没,他瞧了眼风余,就忽然哭了起来,眼泪大滴大滴的从泛红的眼眶里掉落下去,“风余啊!你不知
道,你不知道,我……我和那个沈什么没关系……我不是故意的……我原来,原来还想着……就算我娶不了她,我也不要随便娶一个别的女人过日子……”
他边哭边说,话语断断续续的,可是那简单直白的话语里藏着的都是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深情。
风余跟在他身边多年,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态的模样,委屈和悲伤交杂在一起,这样的他,哪怕是当年五皇子生母病逝也没有出现过的情绪。
他心头复杂无比,“殿下,沈二小姐是个聪慧的,她必然能够明白您的处境,明白那件事并非您之故,您无需这么……”伤心。
“不!是我的错!”楚青云骤然打断他的话,神色激动,“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不够警惕,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我的错……”
说着说着,他就趴在桌子上放肆的大哭了起来,嘴里还说着什么都是他的错。
风余额角跳动的厉害,他不善劝慰人,眼下他也没办法!
思绪纷乱了片刻后,他眸色忽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