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朝均看着她,温润的眸子里是一片怔愣之色。
静默良久之后,他才低声缓言道:“此事,也并非是你之过。定亲一事,如今已满城皆知,若是突然停止,怕是会惹众人猜测纷纭。反正你我二人不过一场做戏,待事情结束,再作罢也可。”
沈念汐看了他一眼,微叹了口气,看着的眼神多有歉疚,“真的对不起了。”
卫朝均并不在意的笑了笑:“这谈何对不起,你情我愿之事,再者,我也并非半点好处也无。”
沈念汐见他神色坦荡,压在心底的石头也渐渐放下。
卫朝均见着她舒展的眉头,面色犹豫了片刻后,才把声音压的更低了些与她道:“那事过后,宁王可有与你说过什么?”
沈念汐微愣,说什么?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慕君染那有些悲伤的眸子,忙敛下眸子,掩去眸底的异色。
她这副模样落在卫朝均的眼里,便是多了其他的意味,他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道:“莫不是……王爷他不想负责?”
这话吓了着实吓了沈念汐一跳,她羽睫颤动不止,忙道:“不是,是我,是我拒绝了他。”
卫朝均听罢
不解,“为何?”
沈念汐无声的攥紧了衣袖,“还能是如何,我父亲是一国之相,若是再与手握军权的宁王府结亲,怕是会惹来猜忌,纵然当今圣上英明,可这也是以防万一,毕竟帝心难测。”
卫朝均也想到了此处,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倒是我想岔了。”
沈念汐笑了笑,二人掠过此话题。
卫朝均又坐了一会儿,便向沈念告辞了。
沈念汐端起手边已经有着凉了的茶杯,喝了一口,提起慕君染,说实在的,他们从北部边关出发,也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
意识到自己想的有点多,沈念汐晃了晃脑袋,将脑子里有关于慕君染的事给甩出去,放下茶杯,“素鸢,去备马车,我们出府一趟。”
说来她叫宋瑜做的东西也该做好了。
沈念汐去找了宋瑜,拿回了找他做的两枚玉佩,便回府,谁知在半路上差点被惊了马。
马车晃荡了一下,坐在车内的沈念汐一时不察,额头就一不小心碰到了坚硬的车壁,白嫩的肌肤很快就泛了红。
素鸢瞧见,吓了一跳,“小姐您没事吧?”
沈念汐抬手轻轻的碰了一下自己的
额头,有些轻微的疼,她摆了摆手道:“没事,只是碰了一下而已。问问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素鸢见自家小姐洁白的额头起了红,心中自然对刚刚冲撞了她们马车的人充满了愤怒,她撩开车帘问车夫:“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车夫技术好,虽稳住了马车,可是他任然心有余悸,“回二小姐,刚刚好像是个士兵骑马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沈念汐听罢,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让他快些回府。
东西拿回来后,沈念汐让素语将其中一块玉佩送去卫府交给卫朝均,另一块,得等到慕君染回来了再送。
不过,慕君染帮了她这么多忙,她之前又说了些伤心他的话,一块玉佩做回礼,怕是不够重,沈念汐又亲自去了一一趟自己的小库房,准备从里面挑几样贵重的。
只是……
沈念汐看了眼自己库房里那些珠宝都是些女子用的东西,并无适合慕君染的,她有些犯难了。
她与慕君染虽然相处过那么几日,可是对他的喜好却是完全不只道的。
她拿着小库房的册子,仔细的翻阅,正在这时,素语匆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小姐,
奴婢刚刚从卫府回来,就听说宁王殿下重伤回来了,眼下皇上已经带着御医去宁王府了!”
沈念汐翻阅册子的动作一顿,十分震惊,怎么就突然受了重伤?难不成,回来的那条路上还有敌国刺客?
她平静地心思被这一重大消息给惊到了,全然没了挑回礼的心思。
此刻的宁王府,是一片沉重的压抑。
元帝在宫里批阅奏折的时候,突然得知慕君染重伤的消息,直接扔下公务,就带着御医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待他看到慕君染的状况后,脸色沉的能滴出墨来,他把御医留下,让其他全都退下去。
然后他在床边坐下,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小巧精致的圆形配饰,打开,从里面倒出一颗细小的褐色丸子喂进了慕君染的嘴里。
那丸子被他吞下后,元帝才让御医给他诊脉。
做鹌鹑站在一旁的兰太医瞧见刚刚元帝的行为,是波澜不惊,低头做瞎子,全当没看见。
待元帝叫他过去诊脉时,他也是老老实实的把脉。
片刻后,兰太医朝元帝道:“皇上,宁王殿下的病情已经稳住了,只是心中还有郁气,需要多调理几日,才可大好
。”
元帝阴沉的脸此刻也终于缓和了许多。
他看了眼面无血色,安静地躺在床上的慕君染,若是能够看见他胸膛的微微起伏,怕是都以为他没气了。
元帝走了出去,坐在太师椅上,目光冰冷的看着站在
兰太医诚惶诚恐的跪下,“卑职明白。”
元帝很满意他的态度,将伺候慕君染的人叫来,嘱咐了他们要好生照顾慕君染之后,便回宫了。
皇帝一走,这打探慕君染伤势的人就开始动作了。
最后得知伤势极重,需养病几月才好后,众人心思各异。
沈念汐的身份,让她不好打听,还好她身边有慕君染的人,让扶雪去宁王府看了之后,回来告诉,得知他的伤势并非是被人所害,而是体内毒发后,她心底也是难免的咯噔一下。
两次毒发,上一世可没这事。
难不成……是因为她?
沈念汐忙把这个荒唐的念头给甩了出去,她还是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不过,给慕君染看病的那位御医也是厉害,如此霸道的毒,他都能压制住,也难怪元帝让他做御医的长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