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寺的事,元帝为避免引起百姓的恐慌,让人压着,可是当日有那么多人瞧着沈琅带兵闯进了云安寺,虽不完全知道出了什么事,可是私下里总是猜测纷纭。
沈琅得了元帝的旨意,一直在云安寺和那些僧人身上找突破口,欺负了他女儿,他得把他皮给活剥了不可!
然而那云安寺被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再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案子一时陷入了僵局。
沈念汐自从云安寺回来之后,因为沈清宁的事,便一直心怀愧疚,这日,随便的用了几口早膳,就躺坐在软榻上发呆。
云安寺的事,她上一世发生过吗?
她沉了眸色,皱了眉,窗外的花木叶在风中摇曳,落在地上的枯叶被它给吹起,然后又飘飘摇摇的落下。
忽然,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丝亮光。
她想起来了,上一世,确实是发生过这么一件事,只是当时的她并未去云安寺,那绑匪只是绑架了晋阳郡主一人,后来找到晋阳郡主是两天后了。
没人知道晋阳郡主是怎么出来,问晋阳郡主,她也不知道,可是她告诉了成安王她被人绑架去的地方,成安王便向皇帝哭诉,皇帝让沈琅与大理寺彻查,那几个头被抓了,可是没过两日就突然死在了牢
里,此案后成了悬案。
不过后面她嫁给楚青云之后,参与了夺嫡之中,她才知道那云安寺的幕后黑手是……二皇子!
她眉头皱的紧了些,照这么看来,这次,怕是也要与上一世重复。
“二姐。”
沈念汐正苦思云安寺的事,不能立即大白,忽听得一声清冷的声音唤她。
她偏过头,见沈离歌眉眼间略带郁色的走进来,待他坐下,才缓言问道:“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
素鸢端上来一杯茶水,沈离歌看了眼,便端起来猛灌了一口,勉强压下心底的怒意,说:“牢里的黑二他们几个头儿死了,”
“死了?!”沈念汐虽早知道他们会突然死在牢里,可是当她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惊诧的失神。
“怎么死的?”
沈离歌垂着眸盯着手中茶杯上的花纹,回想起他在牢房里看到的那一幕,冷清的眸色染上了暗色,“下毒,七窍流血而亡。”
死法与上一世不同,上一世,他们是被人在牢里一刀割喉。
沈念汐摸着手腕上温润的玉镯,瞧着生闷气的沈离歌,温言道:“离歌,那些从寺庙里救出来的少女你和父亲如何安排?她们遭遇了那些事,日后怕是有些难。”
提起这个,沈离歌从黑
二他们的死中转移了注意力,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我与父亲让人询问她们自己的打算,若是想回去的,便派人暗里把她们送回去,若是怕,不愿回去的,便把她们送去乡下,那里没有人认识她们,能够重新开始。”
“这样子不错。希望她们能够重新开始吧。”
嘴上虽是如此说,可是同为女子的沈念汐知道,经历了那样的事,怕是心底的阴影一辈子都抹不掉,重新开始对她们而言实在是太过困难。
沈念汐无奈又怜悯的轻叹了口气。
这时,素鸢面色慌乱的跑了进来,“二小姐,小公子,外面淇斯说,放在别庄的那些女子有人自杀了!”
“什么?!”
沈念汐一声惊呼,去瞧沈离歌,他听完素鸢的话,便立刻站了起来,沉着一张脸要往外走,她立刻下榻,“离歌,我随你一道去看看吧。”
“不……”他本不想答应,可是瞧见沈念汐脸上的担忧,不知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好。”
于是,沈念汐便跟着沈离歌一同出府前往别庄。
沈家的别庄在郊外,与云安寺隔的不近,但也不远。
为了尽快的赶去别庄,沈离歌与沈念汐没有乘坐马车,而是骑马。
沈离歌看了眼那匹红
棕马,有些担忧的看了眼沈念汐,想着还是让她留下别去,话还没说出口,便看见沈念汐一个利落翻身,人已经稳坐在了马背上。
沈念汐抓紧了缰绳,朝有些愣住的沈离歌道:“离歌,还愣着干嘛?快走啊!”说完,就拍了一下自己身下的马。
马一声长嘶,迅速的奔跑起来。
沈离歌看了眼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立刻上马,追了上去。
留在原地的素鸢还没从她家小姐还会骑马的震惊中回过神,愣愣的站在门口,直到门口的小厮叫她,她才回神。
“素鸢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素鸢摇了摇头,把沈念汐会骑马的这个消息给平稳下去,才转身进去。
沈念汐与沈离歌骑马一路飞驰到别庄,守着那些女子的侍女见了他二人急忙上前。
“二小姐,四公子。”
沈念汐将马递给她,问:“自杀的人在哪儿?”
侍女接过马鞭,回道:“被安置在西厢了,幸亏发现的及时,大夫已经为她包扎了,没什么大碍了。”
沈念汐与沈离歌听了,松了口气,才一同去西厢。
一进屋子,便听见了里面床上传来哭声,还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散在空气里。
“我都这副模样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们让我去死啊?”
沈念汐听着这话,眼里看不出情绪,沈离歌也是抿紧了唇。
听了一会儿,沈念汐让沈离歌在外面坐着等,她自己进去了。
绕过屏风,入目的便是床上的女子头发凌乱,满面泪水,被几个侍女摁着,不让她乱动。
沈念汐眸色沉的如一团浓墨,蓦然出声,“你们放开她。”
几个侍女听到,看见她,便立刻松了手。
“你们都先下去吧。”
床上的女人见沈念汐突然进来,见她让那些侍女都听话的下去了,猜到她的身份是这个庄子的主人。
脸上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你是?”她哭喊得久了,嗓子有些沙哑。
沈念汐听了,走到一旁给她倒了一杯水,送到她手上,让她喝。
女人乖巧的接过茶水喝下,沙哑的嗓子有些舒缓了。
她把茶杯递还给沈念汐,目光直盯着她的脸,出声问道:“小姐过来,是有什么事?”
沈念汐放下茶杯,回到床边坐下,“我听了你自杀的消息,特意过来看看。”
说着,就抬起了她那被包扎好的左手,手腕处被白布包得严实,只是因为她刚刚的剧烈挣扎,撕裂了伤口,又渗出了殷红。
她看着那处伤口,良久轻轻的开口问她:“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