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耀最后还是被罚打了二十大板,且会让他对孙凝诗负责。
孙凝诗心底高心的快飞了起来,却还是面上维持着悲伤委屈的神色出了郑国公府,上马车回去。
马车里,陈氏掀起她的衣袖,仔细的看了看她的伤,满目心疼:“我的儿啊!这郑耀也真下的去手,等回去,娘给请个大夫,再好好看。”
孙凝诗看了眼那只手臂上的伤痕,却是笑的明媚,“娘,能用这么点小伤换来嫁进国公府的机会,是天大的划算。”
“什么小伤,你没看见你这儿都紫了!你也是,今天要是不成,以后还有机会,你这么急做什么?”
孙凝诗脸上的笑敛了一些,放下袖子,“以后?以后这样的机会可是少的可怜。我若不早点出手,到时候,我怕是连做妾的机会都没了!”
“呸呸呸!你这说的什么话,做什么妾,你是我的女儿,只能为人正妻,绝不能为妾!”陈氏一脸严肃。
孙凝诗无所谓的笑了笑,“为妻为妾都好,只要有机会,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皇子妃的位置我弄不到,那就一个世子妃,以后总归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的。”
“不愧是我女儿。”
这边高兴,沈念汐那边她也高兴。
两个祸害凑一块,以后郑达宗的长房是有热闹看了。
经历了郑耀的事,郑氏一脸严肃的拉着她的手,叮嘱道:“汐儿,以后见着那个郑耀,见着他们长房的人,能绕着走,就绕着走,别让他们扒上你。”
沈琅也跟着附和:“是啊,听你母亲的话没错,那长房一家子就没一个好的。”
沈念汐心情愉快,也是难得的不对沈琅冷脸,笑着答应了他们。
一旁的沈清宁听着他们的谈话,全程只是浅浅的笑着。
沈知婉没有与他们同乘一匹马车,而是单独一辆,在沈念汐他们马车后面。
此刻沈知婉气的将手中的丝帕给用力捏成了一团,然后负气的扔到了一旁,目光阴沉,“她沈念汐倒是幸运,什么祸事都能化险为夷,那郑耀和孙凝诗也都是没用的!”
络儿将她扔到一旁的丝帕给捡了起来,仔细的叠好,对她的怒气无视,也不开口劝慰,只是等她将气撒完了之后,才冷冰冰的淡淡道:“小姐,主子说了你应该喜怒不形于色,你刚刚失态了。”
沈知婉本来心情就不好,还听她这么说她,气的抬手就要扇
她一巴掌,然而,她的手被络儿一把抓住,动作停在了半空中。
“小姐,你失态了。”
语调冰冷,抓着沈知婉的手,力度有些大,让她感觉到了疼痛,眉头皱了起来,“你……”在瞧到她那没有一丝感情波动的眼神时,沈知婉把要骂她的话给吞了回去。
“你松开我!”
络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松开了她的手。
沈知婉不敢闹了。
这个络儿,是她母亲给她找来的,美名其曰是伺候她,可是也是监视她。
她知道,她如果再闹的话,被络儿告诉了她母亲,那她的下场会很惨,她不愿意去回想她母亲是怎么惩罚她的,那太让人害怕了。
丞相府的马车在前面走着,后面有两道人影悄无声息的跟着。
直到丞相府一行人都进了府,那两道人影才从暗里走出来。
“让人好好盯着那个郑耀,只要他一靠近沈二小姐,就给本王想办法拦着。”
慕君染目光深深的望着那丞相府的门,对身边那个做大夫打扮的扶一吩咐道。
“是,属下明白。”扶一觉得做他们这行的,真的是不容易,又要杀人,又要保护主子,又要做感情顾问,又要假扮大
夫给人乱诊病,真的是身心俱疲啊!
扶一瞧了眼自己身边的慕君染,见他像块望妻石似的望着丞相府的大门,一动不动的,他觉得眼睛累的慌,小声提议道:“主子,要不咱们进去看看,在郑国公府经历了这么多事,说不定沈二小姐很害怕呢?”
害怕?
慕君染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了她害怕时的表情,让他的心一狠狠一揪,然后也不等扶一,就一个闪身不见了。
扶一看了眼身边空荡下来的位置,无奈的叹了口气,运用轻功跟了上去。
慕君染一路轻松躲过丞相府上的暗卫,来到沈念汐的闺房外的那颗茂密的树上,很好的掩盖了他的身影。
扶一也很快到了,看了眼那亮着灯的少女闺房,再看了一下此刻他们与那屋子的距离,再一次提议道:“主子,我们这隔的远,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这样子,你怎么会知道沈二小姐害没害怕。我们可以去窗根底下的。”
慕君染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然后就去了窗的旁边。
他侧头,便看见少女的身影倒映在窗纸上,他忽然觉得他离她好近,近的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紧张的手心出了汗
,他这是第一次离她的闺房这么近。
扶一跟过来,一抬眸,眼尖的发现他家不苟言笑的主子,耳朵红了,都快熟了。
他忍着心底的狂喜,死咬着下唇才勉强控制住自己。
沈念汐可不知道她与某人只隔了一扇窗的距离。
她卸了首饰,换了衣服,此刻正坐在软榻上,享受着素语与素鸢的按摩。
素鸢今天一直跟着沈念汐,见过那位传闻里的宁王,心里好奇,便问道:“二小姐,你觉得宁王殿下这个人怎么样啊?奴婢瞧着他,好像也没传闻里那样吓人嘛。”
窗外的慕君染听素鸢问沈念对他的看法,让他整个人如一张弦一样,紧绷了起来,喉间紧张的发干。
暗暗握紧了拳,他……也很想知道,在她眼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转念又想到了京中那些关于他的传闻,大多都是太过凶残,他又与她不熟,他怕她会对他是不好的映象。
他紧张的害怕起来,额头与鼻尖都渗出了一层薄汗,吹过一阵夜风,让他身体有些发冷。
他在期待她的回答,也害怕她的答案。
他此刻如同一个等待被判死刑的犯人,等待他的神明给他判下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