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婉还是沈知婉,无论什么事,她自己永远才是对的那一方。
和上一辈子,一模一样。
跟在沈念汐身后的素鸢二人,听见沈知婉这强词夺理的话,脸色也是十分奇特。
郑氏虽然知道这庶长女品性不佳,却也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不要脸。
正要开口训斥时,就看见沈念汐进来了,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汐儿过来了。”
沈念汐越过跪在地上的二人,向郑氏行了礼,然后才看着地上的沈知婉与林氏,不解的问道:“长姐与林姨娘犯了什么事?为何要跪在这儿?”
静音在沈念汐进来时,就让人搬了一张凳子放在郑氏的身边,让她紧挨着郑氏坐下。
郑氏握住她的手,温言道:“长公主府上的事,母亲知道了,你长姐她对晋阳郡主不敬,扰了长公主的花宴,母亲正是在训诫她。免得以后闹出更大的乱子,连累相府。”
沈念汐的手被郑氏握着,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体温,听完她的话,鼻尖有些酸,却忍住了。
她知道母亲是为了她,才会对沈知婉母子发难。
“母亲说的是,长姐今日做的事,确实有损
相府名声。”
沈念汐没有向郑氏求情,倒是让郑氏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
想开口问其缘由,却在看到跪在地上的林氏母子后,暂时歇了心思。等把眼下的事处理完,再问也不迟。
“沈知婉你身为相府长女,不懂尊卑,在长公主花宴上不敬晋阳郡主,败坏相府名声,罚禁足三日,抄女则百遍。”
“至于林氏,你身为她的生母,她做出如此行径,是为你教导有误,罚你跪祠堂一夜,禁足一日,好好反省一下。”
郑氏的处罚一下,林氏与沈知婉自然不服。
“夫人,婉儿对晋阳郡主之事,并非故意,更何况,长公主已经处罚过婉儿,您再罚,是不是不妥。”林氏直视着郑氏,“再者,妾身虽是婉儿的生母,但您更是她的嫡母,她行为有错,妾身这个生母是有错,但是您这个嫡母也怕是难辞其咎。”
林氏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从外面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什么难辞其咎啊?”
沈念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体蓦然一僵。
“老爷。”
郑氏出声,才让沈念汐迅速回神,将那些复杂的情绪全部压下,起身向来人规矩
行礼,“父亲。”
沈琅亲自扶起她,而后才在一旁坐下,目光看着郑氏询问,“夫人,这是出什么事了?”
郑氏还没开口,那林氏就抢先回答了:“老爷,婉儿虽有错,但是已经受过罚了,可是夫人她不依不饶,还要处罚婉儿,连妾身也不放过。”
林氏说的,好像郑氏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
沈琅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听了她的话,眉头一皱。
林氏见此,心里欢喜,还以为他生了气,便紧接着道:“老爷,夫人如此也就罢了,二小姐也是,她身为婉儿的妹妹,婉儿自小待她极好,如今婉儿被夫人重罚,二小姐却冷眼瞧着,不为婉儿求情,她……啊!”
话还没说完,一杯滚烫的热茶连杯带盏的被人用力扔到了她的身边砸碎。
茶杯碎裂,滚烫的茶水溅洒了一地,能看到有热气蒸腾。
这若是砸到了人身上,怕是得脱一层皮。
林氏被吓的不轻,整张脸都没了血色。
沈知婉也是白了脸,嘴唇嗫嚅,说不出半句话。
沈念汐坐在郑氏身边,没想到沈琅会突然发这么大火,也着实被惊了一跳,还被郑氏轻拍后背,
安抚着。
“老爷……”郑氏目光带着点怒意看了眼沈琅。
沈琅明白她的意思,有些歉疚的看了被吓到的沈念汐,转而冷脸对林氏道:“长公主府上的事,我都知道了,婉儿她做出如此不敬之事,长公主宽宏大度,只是小惩一番。”
“夫人再罚,也是为了避免落人口舌,让外界说我们相府家教不严,婉儿今日做的事,若是传到宫里,你让圣上怎么看我相府?你倒好,不受夫人好意,反而还污蔑于她!”
沈琅说的气愤,让林氏不敢辩驳,眼泪蓄满眼眶,紧咬着下唇,才勉强压制住她内里面翻涌的恨意。
“府上是夫人做主,你一介妾室,不敬夫人,是为大罪!从今日起,禁足半月,每日抄写女诫十遍,以示惩戒。”
林氏还想着沈琅来了,会让郑氏收回处罚,却没想到换来更重的。
她想再开口求情,却在触及到沈琅那锐利的目光后,将所有求情的话都给吞了回去。
沈知婉一直知道她的父亲偏疼沈念汐,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偏心到了如此地步。
长公主府上的事本就不是她的错,沈念汐打了她,她脸上那么明显的红印
他也像是看不见。
凭什么?
她与沈念汐都是他的女儿,他凭什么要这么偏心?难道,就因为她庶出的身份?
沈琅为官多年,对人的情绪变化。他很敏感,看了眼跪在
他重罚她,也并不是全为了他的二女儿,也有为她着想的成分在其中,他这个长女的性子,他多少是明白些的,太过争强好胜,心思极重。
虽然她不……但是他也并想她走上弯路。
压下心底的思绪,沈琅将目光落到了一旁一直静坐无声的沈念汐身上,见她神色冷淡,也不为沈知婉求情,心底知道这次沈知婉怕是伤了他这个女儿的心了。
家事处理完毕,便向郑氏告辞了。
他在处理事情的时候,长公主身边就来了人,告诉了他长公主府上发生的事,还暗示他该如何做。怕长公主日后出手,便立刻赶回来处理。
事情搞定,他还是要回去继续忙。
沈琅一走,郑氏便让林氏母女二人下去了。
沈念汐目送她们二人离去,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沈知婉眼底的那抹恨意。
樱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眼底寒光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