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耳光毫不犹豫的落下,莫梓言别过了头,她眼中闪烁着什么没有人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清脆的声音还在回荡,东璃夜的右手还在颤抖,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这么下了手,他也不知道为何那么怨恨这个人。
她是想要他的命是吗?莫梓言你的爱真的很可怕,可怕到会吞噬人的一切。
“皇上这一耳光是说我们彼此不相欠了吗?”她抬起头看着他。
左脸上面清晰的印着五指痕迹,她通红的脸在月光
她忍着眼中的莫名情绪,她就连自己都快要被欺骗过去。
“莫梓言,你欠的永远都还不了。”东璃夜大吼,虽然心底有些后悔自己的这一个耳光,但是发生了的事情由不得后悔。
莫梓言扯出笑容,她就那么看着那个人,看着他额心。
“东璃夜。”
恍然开口,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从来不欠你们什么。”她看着他的眼睛,东璃夜应该知道的,她哪里有欠任何人。
若说到欠,那么也是他们欠她的。
“莫梓言,你是第一个做错了事情还不承担的人,你是唯一一个死不悔改的人,你是唯一一个不配活着的人。”
莫梓言退后两步,不配……活着?
东璃夜,真的有那么严重吗?在你的心里,我就真的这么糟糕吗?
东璃夜,你太狠心了,你知道你说的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躲开他的目光,莫梓言转身准备离开这里,她想要走了,回到自己改回的地方,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狼狈的逃离,东璃夜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追了出去,东璃夜看着外面的浓浓月色,屋子里卖弄充斥着血腥味,走出来顿时舒畅了很多。
只是一轮明月挂在那里,她的身影早已不见。
失神的站在那里,他知道自己说了很混账的话。
莫梓言踉跄的在御花
园里卖弄乱串,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还记得当初就算是冒充欧阳紫暮,她都不愿意涉足宫廷。
她那个时候多么的明智,她现在为何会变得这么不堪。
莫梓言,你的菱角呢?什么时候别人巴掌打到脸上了你还是不知道还手?
跑着跑着,她失去了力量,跌坐在地,满地的鹅卵石似乎也在嘲笑她,她狼狈的坐在这里。
膝盖处已经被擦伤,身上也全是为了救唐弈诗沾上的血液,她看着这个世界,环顾着这里的一切。
“哥哥。”
她看着月亮,似乎看见了那个儒雅的人对着月亮叹息,似乎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就在身边。
“妹妹,回到那里你真的就能够开心吗?”开心吗?
莫梓言一开始就知道了答案,答案不会改变,她怎么会开心,怎么可能开心。
一滴泪滑落,她握紧双拳。
泪眼朦胧,她抬起头似乎看见了一个身影,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她,静静的看着。
“魑?”
她泪眼朦胧,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梓言,你怎么了?为何总是要这么伤害自己?”
他皱着眉头走了过来,紧紧的抱住地上的她,用力的感受着她的存在。
他想要保护她,那么的迫切。
莫梓言能够感觉到他的颤抖,是自己的不是。
“魑,我们离开这里,我们隐居起来好不好?一个茅草屋,屋子前面有水,有花,有树,远处还有山。”
那是她心中的归处,那是她唯一的期望。
“好,我们隐居起来,我们什么都不去管。”
魑应和着她,顺着她的话说着,离开这里对谁都好,对谁都好……
久久的,莫梓言最终还是放开了手,她看着魑,紧紧的而看着他的眼睛。
“这一次……你不会离开我了是不是?”
她注视着他,他也注视着她。
“不会了。”
舍不得离开你,舍不得你受伤,不会再丢下你,永远
都不会。
“可是……”
一滴泪滑落,她自己都骗不过自己。
“你不是魑。”她看着他,皱着柳眉,眼睛里面还有泪水,像是诀别,她很是清楚所有的一切。
这颗支离破碎的心,总是要去面对的,就算是再不忍心,还是要那么做。
该醒了,这场梦该醒过来了,醒来之后,什么都不剩下,什么都没有存在过。
凌寒站在原地,渐渐的放开了莫梓言的手,他退后几步,远远的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看着她,她其实早就知道了吧,只是一个不愿意面对,只是想要弥补心底的遗憾。
只是,终究他还是替代不了她心里的那个人,纵然他们长得一样。
“什么事时候知道的?”她重复着这个问题,有些自嘲的问着自己。
“魑的尸体在我的面前,我亲手烧了他,我看着他一点点的彻底消失,我又怎么会相信魑还存在这个世界上面?”
她低着头,谁都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你身上背负着什么,我醒来了,你可以消失在我的世界了。”
凌寒知道她言语中的意思,明白了她的思想。
“噗通。”
凌寒跪了下来,对着她做了一个揖。
“恩人的救命之恩,凌寒没齿难忘,来生必然做牛做马来报答这份恩情,今后若是恩人有什么吩咐,凌寒必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莫梓言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下,这些都不是她所要的。
什么她自己都会做,为何还要图那些虚伪的?
“消失吧,永远都不要出现。”
莫梓言挥挥手,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他。
他紧紧的看着她,看了许久,最后将这个人刻进了自己的心底,刻进了骨髓里面。
“是。”
……
莫梓言站在望春楼外,看着这里的姹紫嫣红,环顾着这里的风趣。
许是因为现在是白天,望春楼没有晚
上的繁华,安安静静的这里,谁能够想到夜晚这里的放浪。
踏进这里,她依旧是一身红色的衣袍,依旧是面无表情。
“哟,我们这里可不招待姑娘。”
老鸨打了一个呵欠走了过来,大白天的来这么一个姑娘,不会是找茬的吧。
还是说,她是想要卖身?这个姿色真的很上等,若是着望春楼有了她,那么她就不愁钱了。
莫梓言扫了一眼老鸨,自然是明白她脑海里面在想什么龌蹉的事情。
“我腰间雪莲。”
这是她进来的第一句话,随后就什么都不说,老鸨满脸堆笑。
“这位姑娘,我们的雪莲姑娘白天不见客,若是你找雪莲姑娘有事就晚上吧。”
老鸨准备赶人,这个雪莲可是她这里的头牌,容不得有什么闪失。
“告诉她,昔日熟人想要见上一面,她自然是会下来的。”
摆明了就是熟人,但是老鸨还是有些不愿意,只不过雪莲已经下了楼。
一身白衣胜雪,她面带纱巾,眼睛里面是读不出的空洞。
正是这样的空洞,她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犹如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又似乎是心已死的沧桑女子。
这样子的她,难怪就算是不以真面目见人也能独占这个头牌之位。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走了下来,看都没有多看莫梓言一眼,径直的看着门外,一双眼睛里面闪过悲伤。
“我想你一定有解百毒的药吧。”
她看着雪莲,直奔主题。
“解毒?你中毒了吗?”转脸看着莫梓言,她眼中尽是打量。
“不是我。”
莫梓言说这个的时候心底百般不是滋味,不是她,但是她却怎么都放不下。
昨天夜里刚被人家一耳光打出来,今天白天就为唐弈诗中的毒奔波,她有些唾弃这样的自己,她恨不得自己也能够消失。
“唐弈诗?”
她看着莫梓言,昨晚发生的大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想必除了她这里热闹一点,醉云轩那种茶楼消息传的想必也不慢吧。
“恩。”
她低下了头,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子,她皱起眉头,知道自己真的不该再多管闲事。
“雪莲也帮不到你什么了,这药……你拿去吧。”
拿出身上的而一个瓷瓶,里面的药本来就已经不多了,不过她是用不到了,就算是最后要死,她也不想阻止命运。
放下药,雪莲转身离开,一步一步的踏上楼梯,她走进了这里,自己选择了一个疗伤的归处,想要看淡人生的所有情感。
“阎暖暖。”
她叫住她,雪莲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莫梓言,随手拿掉了脸上的面纱。
“你都知道我在这里,他更是知道,到那会死他却从来没有过来过,这就是我的命运,这就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之后要走的路。莫梓言你比我清楚不是吗?东璃夜爱不爱你,你自己心里应该是明白的。”
阎暖暖说着这些,字字滴血,这就是她现在的悲伤,这就是属于阎暖暖的未来。
她将自己放在这种地方,取名雪莲,这是在雪山里面生长的植物,这是人们都想要的药材,这是熙若尘在雪山每次丢下她一个人在屋子里面的理由。
“我是大夫,这些药都缺少一个药引子,就是雪莲,我要上山一趟。”
“雪莲没有了,我要上山。”
“你呆在这里,我去找雪莲。”
“为了一个人,我回来找雪莲。”
……
都是雪莲,他那时候的心里都是雪莲。
她来自雪山,她想要变作雪莲,至少那个时候熙若尘一颗心的想要得到,至少那个时候可以在他的手里汲取他的温度。
“莫梓言,你要再来找我了,我想要忘记所有的事情。”
她留着泪水离开这里,莫梓言看着她的额背影,知道自己这一次又扯到了她的伤疤,拿起桌子上面的药,莫梓言皱着眉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