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时勾起一抹阴笑,“你知道得太多,本将怎能让你继续活下去!只有死人才会永远地守护秘密!”
话音一落,只听得“咔嚓!”一声,秦白时倏地加重手中的力道,而他冰冷的一张脸则成了太医此生眼里的最后一个画面。
孙太妃微微有些讶然的看着此时杀人不眨眼的秦白时,目光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这秦白时心狠手辣的程度恐怕要比她更甚!
孙佳敏抱着怀中的孩子,见太医被秦白时生生掐断了脖子,背脊一片发凉,不由搂紧了怀里的孩子,她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平日里嚣张也不过是斗斗嘴耍耍狠,可哪里曾亲眼瞧见这般残忍的情形。
此时,她愣愣地看着秦白时,神色有些茫然,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坐在一边的孙太妃瞥见孙佳敏的神情,忍不住皱一皱眉,转眸提醒秦白时道,“别吓着佳敏了,快将他的尸首趁着天黑处理了罢!”
秦白时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孙佳敏,须臾,淡笑了下,便就着手处理太医瘫倒在地的尸体。
烨王府。
宁如秋一见司霆烨下朝回来便忙问起了后宫里的情况,司霆烨不禁苦笑,“秋儿可否让为夫喝上一口茶水先?”
宁如秋闻言,秀眉一挑,目光直视着司霆烨,口中却是对清宛说的话,“宛儿,给王爷伺候着茶水!”
“是!”清宛脆声应下后,忙去准备茶水。
司霆烨垂眸,眼角泛起一丝浅笑,“秋儿还在生气今日没让你去宫里?”
“没有啊,王爷快说皇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孙佳敏怎么样了?”两人刚一落座,宁如秋便就抓住司霆烨的衣袖迫不及待的连声问道。
司霆烨见宁如秋这般急切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秋儿倒是挺关心她的呢!”说着,却见宁如秋脸色渐渐阴沉
下来,于是忙的改口,“秋儿莫急,你坐下我慢慢说与你听。”
这时,清宛端着一壶茶水走了过来,在司霆烨身前站定后,将托盘中的茶水端到了司霆烨面前的案几上,脆声道,“王爷请喝茶!”
“嗯,斟了茶你便下去吧!”司霆烨淡声吩咐道。
清宛抬眼看了眼宁如秋,而后欠了欠身便就退了出去。
“你快说!后宫里现在是不是乱成一团了?”清宛一走,宁如秋便又忍不住问了起来。司霆烨却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小口后,才道,“并无,反而听说是平静的很,只传唤了一个太医去,且身边侍候的丫鬟也不多,想来倒是有些奇怪!”
司霆烨呷了一口茗茶,顿时一股清甜的气息涌入喉咙,再抬眸,只见宁如秋凝着眉在思索些什么。见她迟迟不语,司霆烨又追问道,“秋儿如何觉得?”
宁如秋听闻此言,猛地一回神,脑海里的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正常来说,外界所有人都以为孙佳敏肚子里怀的是司恒青的遗腹子,如今要生了,虽说是早产,但按照孙太妃与孙佳敏等人的性格应是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孙佳敏生了司恒青的遗腹子一样!怎么会像你说的这般怕平淡无奇呢!”
宁如秋满腹疑惑地看着司霆烨,“唔……秋儿说的有道理,这其中莫不是有诈,我得让碧浮宫的人再去好好打听打听。”
宁如秋眉头皱得更深,“怎么?碧浮宫的人之前就已经暗中查探了么?”
“恩。”司霆烨点点头,“不过孙佳敏的寝宫里戒备森严,寝宫里的情况根本无从得知。”
宁如秋瞳仁里隐现一丝浅笑,“但他越是这样遮掩,就越是欲盖弥彰,孙佳敏寝宫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碧浮宫的人非但不能放弃,反而更要密切注意才是
。”
见宁如秋整日里为宫里的事操心,司霆烨心下掠过一丝心疼,上前将宁如秋拥入怀中,宁如秋被他这一突然举动愣怔了片刻,旋即反应过来,唇边浮起一抹柔柔的笑。
片刻,司霆烨温润如玉的声音自头顶处传入耳际,“你可别忘了你自己腹中还有孩子呢,你把身子养好,到时候生下一个健康的小王爷才是最重要的!”
司霆烨的语气轻柔,宁如秋生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一丝歉疚,便就没好气的回道,“你太小看我了好么?我可是国都城里赫赫有名的彪悍王妃,到时候生的小王爷肯定也不是省油的主,他都不怕,你担心什么!”
宁如秋‘狂傲’的语气一下子逗笑了司霆烨,他放开她,大掌爱恋的捧起她的脸,四目相对间,有绵绵情愫在含笑的眼底晕开,宁如秋眉宇间浅含莹笑,双颊处浮上两抹淡淡的微红,素唇莹润,皓齿含香。
司霆烨爱怜的眼神变得越发痴缠,情不自禁,垂眸俯身,一个如淡淡梨花香的吻轻盈盈落在宁如秋唇瓣之间。
司霆烨只觉唇齿间顿时有一股幽香如兰的气息游走,刚一移开唇瓣,便就忍不住再一次覆上她唇间的一片柔软。
屋外,新月如眉,似美人含笑。
几日后的一天夜里,星光惨淡,夜风乍起又停歇。
黑夜里的御花园静谧的出奇。
一抹深黑的影子穿过条条迂回的长廊,步履轻盈如风,一眨眼便就消失在一片黑色里。
御书房中。
秦白时遣退了身旁掌灯侍候的宫人,一个人独自坐在龙椅上,正翻阅着朝臣递上来的奏折,一摞厚厚的奏折,被秦白时简单阅览一边后,随意地仍在一旁,眉头紧锁,神情似有不悦。
给孙佳敏找喂奶嬷子的事刚刚办妥,却又听属下传来消息,疑是一支来历不明
的队伍出现在国都城郊处,且已经安营扎寨有段时日了。
国都城内外大小人家,秦白时几乎全都了然于心,却对国都城郊外的那支队伍疑惑不已,一方面他当即便就派人再次查探,另一方面,自己翻阅奏折,试图从朝上大臣们上奏的奏折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然而翻看许多本,也没能找到丁点有用的消息。
蓦地,有些疲倦的秦白时抬头看了看窗子外暗黑如墨的长空,心中蓦然念道,派去的人估摸着也已到了国都城郊,不出意外,明日便可得到消息。
放下手中的奏折,秦白时揉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心下不禁暗忖道,孙太妃到底是个女人,做起事情来不免顾忌太多,虽是可以让他利用一时,却不是长久之计。得想出一个法子,既能让自己独揽朝政,又能继续让孙太妃与孙佳敏做自己的遮目牌!
秦白时正入神地想着,恍惚间,却忽然察觉殿外一闪而过一缕怪异的黑影,秦白时原本有些懵然的思绪顿时清醒了几分。反应过来的他默然站起身,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殿外的动静,同时悄悄将一旁的佩剑握在手中。
半晌,黑影再也没有出现,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一个幻觉。
莫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些?秦白时抖抖眉毛,又缓缓坐下,只是手中的佩剑不敢放松分毫。
偌大的御书房内此时静的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突然,“咻!”的一声。
秦白时下意识身子一闪,下一秒循着方才那声音回头望去,只见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刃赫然在距离自己不到一米的距离处狠狠插在梨木柜子上。心下一惊,若不是方才自己躲闪的快,恐怕那利刃插进的可就是自己身上了。
而方才那抹黑影根本不是幻象,如此念着,秦白时立时紧绷了身子,寒冷
如冰的声音在静寂无声的夜里隐约透露出几分骇然。
“哪个杂碎敢在本将面前丢人现眼!”
“呵呵呵呵……”阴阴的低笑声断断续续飘入秦白时耳中。秦白时眸光一紧,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
那是他熟悉的声音。
既知来人是谁,秦白时的神经倒是不那么紧绷了。
“怎么?上一次跟本将交手输了不甘心?所以这次找死来了么?”言语间,秦白时离开龙椅,来到房间中央,试图从对方的发声处找到他的踪迹。
“哼!”须臾,只听对方哼笑一声,“休得狂言!”话音未落,秦白时只见一抹黑影迅速朝自己飞来,手中长剑直直朝自己刺来,长剑在灯火的映照下,寒光凛凛。
秦白时见来不及躲闪,情急之下抬起手中佩剑横在自己身前,挡住了对方刺过来的剑刃。
秦白时又一用力,猛地后退几步,抓准时机反守为攻,同时鄙夷地道,“国主手下难道就你一人?也不知就你这水平是怎么当上国主影子杀手的!”
青阮也有些怒了,于是冷声呛他,“废话少说,今日我来便是取你这奸人的狗命!”
“好大的口气,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哼!”
言语一落,御书房内,秦白时与青阮瞬时打成一团,秦白时这段时日以来,着了司霆烨与凤祺沐的道,心中憋屈的紧,难得有个人主动上门挑衅,他自然要好好发泄一番!手中的力道不觉间又加重了几分,早在对方发出声音的一刻起,他就知道来人定是青阮无疑,上一次让他给趁乱逃出了皇宫,这一次不论如何他也不能放过他。
此时的青阮已有与秦白时交手的经验,对他的招数也了解了一些,如今再交起手来,也不像上次那般费神费力。轻轻巧巧的便就躲过秦白时一次又一次的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