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面上一紧,低头慌乱:“九王爷,苏语不敢!”
“哼。”
慕水寒冷冷的哼了一声,望着河边忙忙碌碌的工人,为何这些年韩老爷都在反对韩世子过于沉迷于工匠之术,现在却举家财力来支持?这其中定有什么原由。
而苏蜜,便极有可能是这其中,改变苏老王爷的态度的原因。
“苏大小姐对亲人可真是冷淡啊。”慕水寒不阴不阳的说道:“义妹的性命在你眼里,便如草芥。”
这话,说的就是苏语对苏蜜做的事情。
他果真是什么都知道了!苏语更觉棘手。
“九王爷,苏蜜一事,确是苏语的失职。是苏语一时被蒙蔽了心眼,若是九王爷已经对苏语生厌,那……苏语便祝碧儿妹妹能替王爷达成所愿吧。”
苏语说着,便向九王爷行了一个礼,然后转身离去。
她走的时候,一举一动,那是那般的优雅、高贵。哪怕她处于劣势之中,也仍然要保持着自己高挺的下巴,这是她身为苏府大小姐的矜持与骄傲。
胜不骄,败不馁。
虽然苏语已有失策,但她被九王爷当面揭穿底细之后,仍然能淡然有礼的应对,而不是惊慌失措或是脑羞成怒,
这一点,已是带有王妃的风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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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大船需要的大部分东西,韩老王爷都已经买回来了。只有将要放在枪炮里面的炮弹,缺少了重要的材料。
不过,这一个材料,苏蜜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你确定在坞山里有石油?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石油这种东西。”
“确定,别问我从哪里知道的,相信我的话,直接去找就行了。”
“相信,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韩雪松没听说过什么叫石油,苏蜜给他解释了,说这东西是大自然里的产物,容易燃火,并且就是水也不能够熄灭。用作海上的火弹,敌船无法扑灭的情况下,一打一个准。
有了这个东西,来再多的劫匪船只也不用害怕。
这样的东西简直就是稀有的宝物,在战斗中绝对是一个至胜的法宝。如果这东西被贸然的出现在世面上,引起的轩然大波一定不小。所以,在事情没有得到实验验证之前,苏蜜叮嘱韩雪松一定不得对外透露半分。
石油他们偷偷去挖,做到足够自己使用的份量就好。船改造完成之后需要一次实验性的跑商,在海上定会与劫匪一战,赢则夺回一切,输则一败涂
地,韩府的所有钱财都已经空了。
这是一个极大的赌注,而韩雪松却愿意赌。
苏蜜与韩雪松在将改造的事宜交给了余坤负责之后,俩人便趁夜色离开了韩府。
韩雪松在出发之前,已经安排了一支队伍先行前去坞山守候,为了不引人注目,这才与苏蜜分成两路行动。
坞山骑马需要两天时间,为了抓紧时间,心急如焚的俩人便分开骑着两匹马前行。苏蜜从未骑过马,而且惜书本人也不会骑马,所以她对骑马毫无经验。
这次上马,还是她在临出发前的三天,紧急学了骑马的技术,这才勉强能骑上的。
“蜜儿,你行不行?”
韩雪松很担心她的技术,看到她的动作虽然越来越熟悉了,但是对马的掌控还是缺陷很多,他十分担心她会被马摔下来。
“没事,我能行。”
苏蜜伏低了身子,在马的耳边说:“大佬,拜托你当一匹听得懂人话的马吧,不然我就要完了。”
不得不说,这金手指真的是万能的。苏蜜的技术虽然不怎样,可是马儿的反应却好像真能听懂她的话一样。她上马,操作全靠嘴。
“走!大佬!往前冲!”马儿就往前奔驰了。
韩雪松一边保持着在她旁边的距离,一边驾驭着身下的俊马,看到苏蜜生疏的骑技却能安然的在马上没有被颠下来,他不禁堪称奇迹。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苏蜜对马没有畏惧。虽然她毫无经验,却仍能勇敢跨骑,比起其他没有骑过马的女子来说,她算是极为勇敢的了。
韩雪松对苏蜜又多了一层欣赏。
心中对石油的焦急,让苏蜜与韩雪松都无意在路上耽搁,中途只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便继续行驶。直到次日下午时分,俩人比预计的时间提示了数小时到达。
“接下来的路,只能靠步行,我们先在山下休息一晚吧。”
韩雪松下了马,过去替苏蜜扶马。但他站了好一会,苏蜜也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了?蜜儿?”
韩雪松奇怪的问道。
“对不起。”苏蜜憋了半晌,坐在马上说:“我……我屁屁麻了,腿也麻了,我下不来……”
颠了这么长时间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努力不掉下马,苏蜜的半个身子都已经麻木到毫无知觉了。
韩雪松看着她僵硬的身姿,心头一疼,“请恕在下无礼。”
语毕,他便手上一拉,将苏蜜从马上横抱了下
来。
“啊!”苏蜜只能发出痛苦的惨叫。
韩雪松掩饰着眼底的心疼,一直抱着苏蜜径直找到附近的农舍。
他提前派来的人已经在这里找好了落脚过夜的地方,但并没有确定屋里有没有柔软的垫榻。韩雪松进屋看了一眼薄薄的被子,扬声嘱咐:“来人,将所有的被子都拿来,放在这张床上!”
轻柔的苏蜜放在垫了七八床被子的床上,韩雪松轻轻的问:“怎样?还痛吗?”
痛什么,她是麻啊,又不是痛。
当然痛觉也有一些,只是坐久了痛而已,哪有这么夸张,需要在
可是韩世子这么温柔的对待,她又无法无情的戳破他。
“不痛了。”
她低头说道。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找吃的。”
韩雪松放下心后,便径直转身去找吃食。
他没什么甜言蜜语,也没有僚人的举动,可他越是这样憨厚老实模样,却又做出这么温柔的举动,两者相映,也就更衬得出他的真心实意。
苏蜜就像宛豆公主躺在床垫上一样,感受着身下的柔软。麻感渐渐的散去,而她的心里头,却浮现出了一层略带厚意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