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陈睿就是这么聪明,他知道我们一定会怀疑,觉得他不会用最有标志性的药来毒害朕,所以用这个排除自己的嫌疑,这也不无可能。”皇帝很清楚,君墨尘对他毫不遮掩的恨意,将来就会成为杀他的利剑,他若是这次不将君墨尘弄死,那么将来他就很有可能会被君墨尘弄死。
反正都是死,他更希望君墨尘去死。
“可是陛下,倘若他有这个意向,他早就这么做了,何必等到今时今日?”柳城志问皇帝。
皇帝嗤笑:“至于他为什么要现在才对我下药,朕想他以前应当是很清楚,朕只剩下他一个儿子,这皇位注定是他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后宫嫔妃频繁怀孕,只要有一个孩子能活下来,他便不再是唯一继承人,所以他一定要杀了朕,才能保证江山是他的。”
“那他杀了那些宫妃便好,为何要对陛下下药?要知道陛下若是无故死了,所有人都会怀疑他,他这样做,即便将来当了皇帝,也会有很多人不服他,他犯不上这样做。”柳城志理智的分析。
皇帝迟疑,他道:“可是我总觉得,陈睿的可能性很大。”
“陛
下,微臣不是要替三皇子殿下辩解,而是这件事得查清楚,倘若是度月太子和他的人下的药,那陛下弄死了三皇子殿下,也不能根本解决问题,日后他们若是来犯,却再也没有人为陛下挡在前面了。”柳城志语重心长的说。
一直没说话的聂凡竣也开口了,他道:“即便陛下没杀成三皇子殿下,以他方才说话的那种状态,只怕日后也再不会保护陛下,他有他的退路,可陛下没有,一旦他远走,不在管苍漠的事情,那最后的结果就变成度月太子跟慕容之和瓜分我们的国家,陛下又可曾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聂凡竣的话,无疑是掐住了皇帝的命门,他就是这么又怂又溅,想要弄死君墨尘,但是又害怕自己干不过度月太子跟慕容之和,留着君墨尘呢,又怕他打击报复。
皇帝焦头烂额的道:“可是陈睿想杀朕,他方才已经将他的杀气表现出来了,他是真的想杀我。”
“陛下,微臣有句犯上的话,倘若三皇子殿下真的有心要杀陛下,当初在得知锦妃娘娘的死因,又被千里追杀的时候,他回到苍漠的第一件事,便应该是杀陛下,
可他没有那样做,因为他想得到这天下,他想要民心,他不敢弑君杀父,他不敢做这大逆不道的事情,若不是被陛下逼到绝路,我想三皇子殿下他不会走这一步棋的。”说完,聂凡竣躬身站在皇帝面前,没看皇帝的眼睛。
皇帝仓皇的往后退了两步,讪讪的道:“朕没杀锦妃。”
“可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既然度月太子将这个消息给了三皇子殿下,在三皇子殿下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那这就有可能成为殿下最终要与陛下决断的诱因,这取决于陛下您怎么选择,倘若陛下执意不给殿下活路,那他自然就会走最艰难的那一步,可若陛下您给殿下活路,他还有希望,便不会鱼死网破,当然,现在也不能确定这件事与殿下无关,我们要做的,就是调查这件事,只要调查清楚,这件事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事情便好办多了。”柳城志说。
皇帝讪讪:“那朕真的只能先放过陈睿么?”
“名不正言不顺,陛下您还能做什么?”聂凡竣看皇帝的眼神,透着失望。
皇帝知道,这个看似忠诚的臣子,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他那苍白无力
的解释,完全说服不了眼前的人。
倘若这件事皇帝处理不好,那日后想必聂凡竣也会失望至极的离开,聂凡竣也是有退路的人,柳城志还年轻,他也有自己的退路可走,唯一没有退路的人,反而是他自己。
皇帝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忽然觉得,自己这一生,太失败了。
“你们都下去吧,朕授权给你们调查,若是此事与陈睿无关,朕便不为难他,可若真的是他要杀朕,那朕必定要灭他跟慕容盈袖。”皇帝的恨意,并不少。
柳城志跟聂凡竣两人一起离开了皇宫。
出宫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柳城志才道:“我们要从哪里开始查?”
“先通知殿下吧,让殿下来做这个决定,现在我们的任何决定,都比较重要。”聂凡竣说。
柳城志点头,没再多言。
是夜。
别苑。
君墨尘跟慕容盈袖早早就到了,云韫跟聂凡竣紧随其后,最后出现的是柳城志。
他一进门,便被屋里的热气逼得往后退了两步。
“抱歉了城志,四姐姐我身体不好,刚刚入秋便需要炭火了。”慕容盈袖有些愧疚的道。
柳城志搓搓手说;“这
要是在西关,家里也开始用炭火了,我年轻气盛,火气大,所以不怕冷而已。”
慕容盈袖笑了笑,没说话。
君墨尘道:“沉醉这件事,是我们之前就知道的,只是现在这个时机爆发出来,让我很是疑惑。”
“殿下的疑惑是什么?”聂凡竣问。
君墨尘道:“慕容之和派二夫人前往远中,目的自然是想得到温昌荣的支持,那么我这边自顾不暇,他那边便容易成功,可是度月太子这人,他不可能只为慕容之和做这一点事,朝堂大乱,我与皇帝离间,他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就如同在他们制造鬼魂杀人的时候,我对他们做的事情一样,现在度月太子就希望在乱中对我们下手,可我现在也没想明白,他到底要干嘛。”
“会不会,他单纯的就只是想让慕容之和上位,毕竟慕容之和上位,对他而言,也是很重要的事情。”柳城志道。
慕容盈袖摇头说:“跟度月太子交手多年,我们很清楚他的为人,他不会只为这一点点小事而策划这样大的行动,我感觉这一次,是他大总攻。”
“若是这样,我们没明白他的意图,确实很危险。”柳城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