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
九筒跟云韫的表情有些微妙,可是鉴于她是慕容盈袖,两人也没好真的拂了她的意,便站在原地,看着慕容盈袖与方丈大师一前一后往山上走。
在一处无人的空旷处,方丈大师站定,笑眯眯的看着慕容盈袖问:“四姑娘想问老衲什么?”
“三皇子殿下的师父与我聊天的时候,无意间提起,说我是殿下命定之人,我想问问大师,所谓命定,是何意,这话又是否是大师所言?”慕容盈袖淡声问。
方丈大师沉吟片刻后,笑着说:“施主你信轮回么?”
慕容盈袖很想说她不信,可是重生这么扯淡的事情都能发生在她身上,她有什么权利不相信轮回?
所以,她点了点头。
“有轮回就有宿命,每个人该做什么,会做什么,能做什么,该做成什么,会做成什么,能做成什么,这些都是有定数的,三皇子殿下的宿命里,就有你四姑娘,而你的宿命里,也逃不开三皇子殿下。”方丈徐徐道来。
慕容盈袖咬着下唇,踟躇着问:“可我不想当他的棋子。”
“不,你不是棋子,你是他的妻子,原本的慕容盈袖与原本的羽玲珑姑娘,都没有凤命,可你们二位糅合在一
起,却奇迹一般的成就了三皇子殿下。”大师还说。
慕容盈袖不是很懂,她蹙眉看着方丈大师。
方丈大师笑了笑说:“三皇子殿下自打出生,便是帝王命,礼部司命测到了,他要去告知皇帝的时候,皇后让人将他杀了,所以皇帝至今不知道三皇子是真命天子,从出生那一刻起,因为司命的被杀,三皇子的帝星就十分黯淡,可你与慕容姑娘重合之后,帝星周围紫气环绕,越发灼热,所以你只能是他的妻子。”
“可他是因为这个才设计让我与聂家退亲,而后在与我结亲的。”慕容盈袖若是不喜欢他,尚且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偏偏她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她希望她的喜欢能更纯粹一些。
方丈大师没有否认,他慈眉善目的看着慕容盈袖说:“四姑娘,人这一生遇到的事情很多,像三皇子那样命途多舛的人,遇到的事情更多,他无法对任何人完全交付真心这是他的不对,可是这不代表他没有真心,四姑娘对他的好,他感受得到,四姑娘若是愿相信老衲,便且看着,终有一天,他会如你待他这般待你。”
用真心反复去堆砌么?
慕容盈袖不愿意这样,对她而言,这
样对君墨尘是一种绑架。
虽然,他或许喜欢不喜欢谁都不重要,只要得到江山便好,可慕容盈袖却希望他是鲜活的,是有血有肉的。
即便,他不喜欢她。
慕容盈袖没再说话,她只是看着不远处的石头发呆。
待她回头时,方丈大师已然不在原地,不过他方才站立的地方,放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字,心。
慕容盈袖将那张纸放在手里,对折撕碎再对折,直到完全不能再撕碎,她才将手心摊开,让那张碎纸屑飘散在风中。
做完这一切,她再回头,却看见君墨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
正好,慕容盈袖也想与他谈谈来着。
她走过去,躬身行礼,“见过殿下。”
君墨尘便斜睨着她,没说话。
“殿下能跟我谈谈么?”慕容盈袖问。
君墨尘点头,他看着”
看吧,他这么聪明的人,什么看不透?
慕容盈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等着他继续说话。
君墨尘伸手,将慕容盈袖的下巴抬起来,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我浮躁,是我的过错,我会改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有些
伤害已经造成,我无法用一句弥补来敷衍你,可那并不代表我不在乎。”君墨尘有些艰难的看着慕容盈袖,他不适合这般推心置腹的聊天。
慕容盈袖笑了笑,“那些事情,已经被掩埋在西关满山的大雪里了,我现在只想辅佐殿下,等殿下给老百姓一个四海升平海晏河清。”
“所以这婚,你必退了是么?”这是第一次,君墨尘直面退婚这件事。
慕容盈袖想起方丈大师说的话,她说她注定是他的妻,而非他的棋。
若是注定?
可现在他们,如何继续?
“经过大半年,再来问你,若你还是执意要退,我无话可说,毕竟错在我,我不会怪你。”君墨尘沉默了一会儿后,幽幽的说:“可小四,我会难过。”
“殿下难过,是怕我退婚后会走么?”慕容盈袖问。
君墨尘苦笑,“是,我怕你走,你走了,便再也没人能温暖我。”
“所以,殿下只是缺个人而已。”慕容盈袖钻了牛角尖。
君墨尘:“……”
“缺个人?”君墨尘冷冷的看着她问:“我若只是缺过人抱在怀里,那谁不可以?我要什么样的温润女子没有,却偏偏要你这个冥顽不化的小混蛋?”
慕容盈袖
:“……”你才是混蛋。
君墨尘忽然抓了慕容盈袖的手,往他身下探。
“不管是慕容盈香还是风烟,或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让我只是闻到味道,便有想要狠狠的要了她,可你有,我不信你感觉不到。”
慕容盈袖被君墨尘的举动吓到连忙缩手。
可他不放,他冷冷的看着她,冷冷的问:“你是大夫,你不会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你放手。”慕容盈袖哪里做过这样羞耻的事情,急的都快哭了。
君墨尘甩开她的手,淡声说:“明日告诉我你的决定,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顺着你,谁叫做错事的人是我呢?”
说完,他落寞的走了。
慕容盈袖看着自己那只手,脑子里面回荡的,全是君墨尘抱着她,那渴望到极致的隐忍。
她又慌又害羞,又惆怅。
一个人在山上待到快日暮,慕容盈袖才从山上下来。
九筒跟云韫还等着她,君墨尘却不在。
看见她,云韫有些担心的问:“四姑娘,你还好吧?”
“我没事。”慕容盈袖苍白的笑了笑。
九筒却道:“可殿下有事,他方才下来的时候,那眼神好可怕,锦妃娘娘死的时候,他眼里也是这样,又绝望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