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婳叹道:“只能这么想了。”
这血冰蟾没落到皇后手里是好事,但他们遍寻不见,也是坏事啊!没找到血冰蟾,百里溟这毒又如何能解?
两人都陷入苦闷,箫景睿就在这时淡淡插嘴:“你们所说的,可是叶云裳叶医师养的那只能解百毒的血冰蟾?”
谢如婳和百里溟同时讶异的看向箫景睿,难不成,他知道血冰蟾的所在?
二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目光中的逼问十分明显。
箫景睿吓了一跳,赶紧道:“你们莫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过是比你们知晓多一些有关毒王谷的事罢了。”
谢如婳赶紧道:“这么说,箫公子对这血冰蟾的去处也有所耳闻了?”
箫景睿点头:“有关这血冰蟾的事,我确实知晓一些,听闻早在那三贪祸世的时候,这只血冰蟾,就因为吞下太多的剧毒已经殒命了,你们来此,若也是为了寻那血冰蟾,怕是只能白走一场。”
什么!
谢如婳难以置信:“你说什么,血冰蟾已经死了?”
“是的,王妃也知道当初三贪祸世的时候,情况有多严重吧,当时不少人都中了三贪之毒,而解毒办法唯有血冰蟾而已,这只小神兽为了替那个镇子的人解毒,拼命
吸食毒药,最后却因化解不过来剧毒当场殒命,连尸首都成了黑紫色。”
怎么会这样,被当做江湖解毒圣物的血冰蟾,就这样轻易就死了?
谢如婳还是不信:“那为何江湖上,人人都在传言血冰蟾能解百毒,却不见踪迹?”
仿佛知她所想,箫景睿补上一句。
“你们听在外头听到有关血冰蟾的传言,一定是说它药效神奇却不知所踪吧?其实这些都是被江湖人渲染过的,血冰蟾能解百毒是真,但也需要时间消解,而一般消解一人之毒,最快就要用上一天的时间。”
“那三贪之祸,殃及上千人,所有人又是同时中毒,它一时半会儿能消解得过来吗?很显然,不能,消解不过来的结果就是伤及性命。”
“你也也知道,以叶医师的心肠她一定不愿意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命消散,联想当时,她只能忍痛利用爱宠多救上几条性命,结果可想而知,血冰蟾因为吸食的毒药过多,完全超过了它可消解的程度,这么死了,死得其所,也算实现了叶医师养它解救苍生的初衷。”
这这这,竟然让人无从辩驳。
可这血冰蟾是谢如婳一直坚信能够彻底清除百里溟余毒的唯一线索啊,现在这个
线索就这么被掐断了,让人怎能接受!
她下意识的摇头:“不可能,血冰蟾若当时就死了,为何当时不公布它的死讯,这样一只神兽的消亡怎么可能没有办分消息流出,你骗我的吧,血冰蟾一定还活在世间的某个角落对不对,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它,没有找到它而已。”
箫景睿能理解这种信仰坍塌的感受,就如同他见到完全记不起他的谢如婳时,一样的感受。
他的声音中,不觉就带了点安抚的温和:“我又何须欺骗王妃,当时不少人都知道这个情况,只不过江湖中人为了推崇毒王谷的神秘,便把这桩惨闻传成血冰蟾不见踪迹罢了,不然你以为,以姜离的狠毒,她为何从没派人找过血冰蟾?”
是啊,不管江湖之人怎么闹腾,皇后对此却万分淡定,人人都道皇后是叶云裳的师妹,无需用到此神兽,如今看来不过是早知血冰蟾已死,明知所有寻找之人都是徒劳无功。
箫景睿继续说。“加之之前怕血冰蟾的神奇效用引发江湖之人的觊觎,除了毒王谷之人以外,根本没几个人真正见过血冰蟾,因此,此事就成了不得考证的无头案,毕竟谁能确定的说,自己见到的那只一定是真正
的血冰蟾呢。”
“之后,随着叶医师自己的驾鹤仙去,这事自然被那些不明真相的传的越来越离谱,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这只神兽的存在,人性都是人云亦云的,这事也就变成如今这般神乎其神了。”
“不然你们何以只听说血冰蟾散落在江湖不知踪迹,却没有谁真正有这只神兽的确切消息。”
这倒也是,正因为根本没有这只神兽的消息,他们才对它能解百毒的传言反而愈发确信。
可是怎么会这样,他们千辛万苦跑来毒王谷走这一趟,就是为了寻找有关血冰蟾的蛛丝马迹,结果血冰蟾竟然早就已经死了?
那他们所做的所有努力,岂不全成了徒劳?
百里溟的毒怎么办,如果再次出现三贪祸世怎么办,江湖人赖以信仰的血冰蟾救世,又该怎么办!
二人如遭电击,皆对这个结果惊异万分,谁也没有注意到说完这些的时候,箫景睿眼中一闪而过的邪气。
莫约是两人面上的失望和焦虑太过明显,箫景睿好心道:“不过,王爷的毒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忧,我这儿有一套师尊留下的针法,可以暂且压制贪念之毒的蔓延,你们若是信得过我,我便随你们回京看过王爷一段时日。
”
谢如婳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此话当真?”
箫景睿笑笑:“自是当真的,但是你们得有心里准备,此针法虽然能抑制贪念之毒,解毒却还得另行它法才行,这解毒之法,我暂时也没有想到更好的,等我慢慢研究出解药再与你们细说吧。”
谢如婳立刻眉目舒展起来。
如果有办法压制百里溟的毒,这事就已经成功一大半,只要百里溟不为人所控,他们就有成算阻拦皇后娘娘的阴谋。
箫景睿的医术,大家都有目共睹,有他在,他们也能安心许多。
不过话说回来,箫景睿对他们是否也太过友好了些,连京城这种危险之地都愿为他们前往,他又不是贪慕权势之人,也没必要借王府的台阶做什么,以他的修为和行事,他要进京,当真只是为了给百里溟解毒吗?
谢如婳一向不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连她都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来。
谢如婳客套道:“按说箫公子的好意,我们该感激涕零才是,箫公子愿意陪我们这一遭,更是一份大义,只是此行对箫公子来说未必是好事,我们也不好因为私心勉强,京城不同别处,到处皆是危机四伏,我和王爷难免有看顾不周之时,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