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马车颠簸顾长安却一副未曾觉察之势,看样子刚才张玉临的事情,对她而言的确是一种打击。
顾长安一直都是这样的,心里有什么事情却不愿说出来,仿佛说出来了,被人家知晓了就怎么了似的。
绿萼则是率先察觉出来这路似乎不对劲,她掀开帘子一角瞥了一眼。
随之色变,又过去推了推顾长安。
“小姐,这路越走越偏,似乎有些不对。”
听到她这话之后,顾长安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此刻这路并不是回丞相府的,也不是回将军府的。
她柳眉微皱,问车夫道:“谁让你这样走的?”
车夫赶忙道:“小小姐,是是是有一位您的故人,说要见见您和您叙旧。”
他结结巴巴一瞧便是有些许心虚,纵使如此手仍旧紧紧扯着缰绳。
眼瞧着前头便到了一处院子了,顾长安也知一切成定局逃也是没法子逃的,既如此,她不啊如瞧瞧是什么故人如此设局引诱自己。
竟然能想到这种下三滥的法子,与车夫勾结!
马车很快停在那处院子,车夫低垂着头站在一旁,片刻不敢言语。
瞧见这样子顾长安心头觉得好笑,若当
真这般害怕愧疚,只怕就不会做出这档子事儿了。
如今既这般做了,如今做出这种姿态,又是给谁看的?
她本就心头带着怨气,现在更盛不说还添了一丝怒火,下车后便大喇喇朝着那院子走了进去。
绿萼赶忙道:“小姐,您还是在绿萼后头吧!这也不知是何地,万一有些见不得人的玩意伤了您可就不好了。”
她这副指桑骂槐的样子,被宋雅安尽收耳底,她三两步迈出了门,“本宫倒是没想到沈夫人如此胆小,不过身旁这个丫鬟倒是个胆子大的。”
听到她的声音之后,顾长安抬头朝着门边看了过去。
“正寻思着什么人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直接买通车夫将人拉到这偏僻荒野之地来,差点误会了,原来是娘娘!”
宋雅安兴许是没想到,说起指桑骂槐来,顾长安是一点儿也不承让。
她顿时面色一凛,“沈夫人大可不必害怕,今日叫你过来,不过是就此一叙而已。”
“本宫身份特殊,若是换在别的地儿,恐怕会有人怀疑你我的目的,所以才闹了这么一出,若是吓到你的话,那本宫向你赔罪?”
“不必,娘娘还是有话直说吧!
”
顾长安不瞧她虚与委蛇,宋雅安眸宇一顿,紧接着又抬头扬起一个微笑。
“本宫不吃人,就算沈夫人能站的行本宫也站不行。”
说罢她转身朝着那两个太师椅走了过去,没想到顾长安紧随其后。
坐下后,丫鬟过来给二人倒了杯茶,顾长安拿起来装了装样子,并未曾喝。
宋雅安不知是否察觉,对于这一点也未作表态,却好半晌不曾说话。
瞧见她这样子,顾长安也耐着性子没有开口,总归她请自己来,没道理让自己忙不迭开口。
更何况,宋雅安属实有意思,难不成还因为方才的事情,在自己面前张狂不成?
一想到张玉临那个猪油蒙心的小子,顾长安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沉默半晌,宋雅安道:“有时候真羡慕沈夫人,周围那么多真心为你着想的人,就连这两丫鬟,也是一样如此。”
她长叹了一口气面容有些许凄楚,“为何,为何你能得到他的真心和爱意呢?”
“你分明有了丞相,他满心满喜也是你,你何苦与本宫抢穆承烨?”
顾长安将茶杯重重放下,些许茶水洒出落在桌上,她抬头冷眸道:“今日娘娘就是为了说这
些?”
“长安从来没有过与你抢任何人的心思,只是这感情二字,最讲究一个情投意合。”
“虽说强扭的瓜解渴,可它苦涩不已,兴许解渴后心头都要蒙上一层苦,但凡不是走投无路之人如何能忍耐这苦涩?”
听到她这话宋雅安眸宇间暗光闪烁,按着顾长安的话来说,自己便是那个上赶着要强扭那颗瓜的人?
“你有何资格在这里与我理直气壮的说话?别忘了什么叫先来后到,在我们这段感情之中,你才是后来的那个人。”
宋雅安死死地捏着自己的拳头,连指甲陷进了肉里她都不在乎。
尽管如此,可此时她在心里却知道,自己败的一塌糊涂。
在这段感情之中顾长安是那个后来的人,可是在爱情之中她却是先到的。
顾长安长叹了口气,“如果雅妃娘娘叫我来是说这些的话,那恕我不奉陪。”
尽管她内心觉得宋雅安也是一个可怜人,可也断然轮不到自己去同情她。
一直以来,她联合别人针对自己,打压顾家,顾长安不是一个以德报怨之人,而是以怨抱怨。
说罢顾长安起身便准备离开,没想到送宋雅安又叫人拦住了她。
“
等等,我还有其他的话要跟你说。”
顾长安回过头柳眉一颦瞧着已是有些许生气,“娘娘有什么话,还麻烦快些讲,否则我许久不回去府里人只怕怀疑。”
“别着急,总会与你说的。”
“你可是真心与皇上相爱?你知,进后宫了是何等生活?”
宋雅安眯了眯眼睛,仿佛想到了遥远的以前,紧接着叹了口气自嘲笑了笑,“男人,大都喜新厌旧,更别提是皇上这种坐拥三千佳丽的。”
“你可知曾几何时,他也是宠爱过我的,那时本宫并非就这般咄咄逼人,我们也举案齐眉,恩爱两不疑过。”
总归无论是做戏,还是应付,他们总有过那样的时光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
“如今,皇上新鲜感过了,有了更加妩媚动人的便一心欢喜追求,可你是否知道有一天你也会变成我这个样子。”
“日日枯燥待在后宫之中,天天念,天天盼,祈求人家来爱自己。”
宋雅安这一番也是情真意切,甚至说红了眼眶,却见顾长安仍旧无动于衷。
见此情形,宋雅安转过了头不再看她,依着顾长安的性子,宋雅安自然知道不是不露声色,她就没听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