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品宣并未就罢,继续纠缠道:“天寒地冻,这雪下得又极大,怕让你惹了风寒。总归是不好的……”
“来人!”
她大袖一挥,招来了身侧的婢女:“去太后那边通报一声,就说表妹现下灌了热汤,行动不便方不能去觐见太后。”
说起,她扬起眼尾,揶揄笑着。
欲见雨雪霏霏,丢失香膏的气焰还未顺下,她脸色已然冷了大半。
“你究竟意欲何为?”顾长安正视起吴品宣,开门见山道。
吴品宣自然不想就这么作罢,摆起娇柔作态:“自然是望表妹不要染上风寒,表妹不会寒了我的良苦用心吧!”
她微扯了嘴角,思及吴品宣如此反常,定有人通风报信了她回宫的消息。还能有谁?除了宅子里那个日日和她作对的莫秋苑。
不过……
何不将计就计,顺着吴品宣的阴谋,她倒要看吴品宣要能作什么妖。
心定后,顾长安抬起下颚微覆下眼睫,佯装后背刺痛的表情。
“突然是有些痛了,不如表姐还是带我去瞧瞧吧。”
吴品宣按耐不住喜悦,忙让婢女去馋着顾长安。顾长安瞥了眼身后的杏珠,杏珠会意暗下眸光。
不一会儿到
了吴品宣的行宫,整个宫内暖和地冒着徐徐热气。
她倒也不冷了,看着吴品宣嘱托婢女去拿膏药,两人说话间,使着眼色。
不言尽在眼神里,顾长安枕着华绒四角垫子若有所思。
杏珠瞧着主仆离开后,上前道:“小姐,她们又想干什么?次次进宫碰见她们总没好事!”
“等等吧……”
杏珠不解地看着顾长安,顾长安打了些哈欠,微垂着脸有些惺忪懒意。
屋内的沉香遇风灌满了宫内,她闻着直觉脑壳昏沉,意识也逐渐模糊。顾长安向杏珠看去,杏珠扶着额咦哝:“小姐……”
话未落,整个人沉沉昏倒在地上。
啪——嗒
顾长安顿时睁开了眼睛,这沉香味道不对!
她努着半个身子强撑着站起,掩鼻朝香薰暗盏走去。
到底是闻了一些香气,下身软成了一滩水。艰难许久,才堪堪推到了沉香。
没想到……她还真栽了。
顾长安还是耐不住睡意上头,倒在了地上。
就在顾长安倒后,嘎——吱,门被推开。
吴品宣扫了一眼地上的顾长安和杏珠,笑意浓浓:“把他叫来吧!”
婢女颔首,小步退下。
慎王那边让她在这次
顾长安进宫,做些手脚。她看准时机,从宫外挑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破乞。
或许夹杂了些恨意,她故意找了一位满脸麻子,丑陋不堪的低下贱奴。
想着把破乞和顾长安关在一个屋子里,届时,看她顾长安的名声还能青白?
吴品宣勾起嘴角,推至到门后,默默关上了门。
而吴品宣不知道,顾长安在她走后悠然醒来,她坐起伸开手心,手里赫然放着迷香的解药。
在发觉沉香不对劲后,她就找到了身上夹带的迷香解药。而她在掩鼻去推沉香的时候就已经服下了解药,只是药效发作很慢。
所以她才现在醒来,顾长安把解药给杏珠含下后,继续躺在地上佯装昏迷。
她躺在地上隐约感觉到了脚步声袭来,窸窸窣窣一阵后,顾长安偷偷睁开一只眼。
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他目露猥琐,朝着自己走来。
顾长安连忙站起,一脚踹开了乞丐。乞丐并未收手,颤颤巍巍站起:“小娘子……”
吴品宣都如此大胆了!
竟然私自带人进宫,就为了毁她清白。
顾长安心下气愤,捡起地上的香薰台盏朝乞丐砸去,乞丐当头一击,倒在了地上。
顾长安扔下香薰台,把杏珠叫醒。杏珠醒来后浑然不知情形,顾长安却焦急嘱托道:“你先去太后哪里,我稍后见她。”
“小姐……”
杏珠犹豫许久,沉下心离开了这里。
顾长安抱胸神情冰冷,吴品宣都敢如此大胆了,竟然敢在自己行宫害她,就不怕东窗事发,引人生疑。
不过,吴品宣这么蠢,倒让她可以这里面做些文章。
顾长安低头瞥了眼地上的乞丐,挑眉灿笑。
……
“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看看!”吴品宣正在卧榻上饮茶,神情悠闲。
婢女点头,忙去看顾长安了。
眼看着天色逐渐昏暗,婢女还不回来,她心内焦灼起来。吴品宣缓慢起身,想去瞧瞧如何了。
谁知脚刚踏出门槛,迎面撞上了顾长安。只见顾长安倚着门框,悠哉笑着。
“你……”吴品宣不敢置信地张着嘴。
顾长安微启朱唇,觑着吴品宣:“怎么?我在这里出现很奇怪吗?”
吴品宣摇着头,结巴:“不……不奇怪!”
“可惜了,表姐的药效不强烈,我并未上道。只是你那婢女就有些可怜了,长得标致,眼瞧着要被男子……”
吴品宣吞了
吞口水,所以顾长安没中迷香,反倒她的婢女栽了?
此时吴品宣表情已经无法维持,顾长安接着道:“你那婢女私通外男我已经差人告诉了皇上,表姐你好自为之哦!”
说罢,她微微一笑,背着手哼着小曲离开了。
吴品宣看着她的背影,内心凌乱。她……她竟敢告诉皇上,皇上那边要起了疑,她该怎么解释?
却听到离去的顾长安向后招了招手,大声道:“忘记说了,我与太后也细细道了些这乞丐入宫一事,太后很是愤怒,不一会儿该有人请表姐去见太后了。”
这个顾长安!她恨急咬着牙,说道:“顾长安,你竟敢阴我!”
顾长安身子一顿,轻巧转身:“哦?此话怎讲?”
她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惹得吴品宣更加怒火中烧,狠狠道:“你与野男人在我后宫行污秽之事,却反咬我一口。”
“好歹我与你姐妹一场,你却如此待我!”
顾长安只差翻白眼了,论起颠倒黑白,她还真不如面前的吴品宣厉害。
“我?表姐你话说错了,明是你的婢女偷偷私通外男,现在被我就地正法,还污蔑与我。表姐,我真是心痛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