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顾长安疾言厉色地质问道,“我使什么计谋了?”
顾长安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今天壮着胆子来找皇上谈和离的事情,目的就是为了让沈归廷不再有顾虑的同莫秋宛在一起,自己也好独善其身。
甚至于在日后东窗事发的时候,沈归廷和莫秋宛也能念在她今日的所作所为上,放她一马。
可是却没有想到,沈归廷不但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竟然还怀疑她是图谋不轨,这简直是不可理喻。
听到顾长安的问话,沈归廷背着手,斜睨了她一眼,“究竟用了什么计谋,你自己心里清楚。”
顾长安一瞬间气噎,说不出话来。
什么叫做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根本就不清楚好吗?
这厢沈归廷说完之后,却突然靠近顾长安,眼神冰冷看着她,开口警告道:“顾长安,仅此一次,若是日后你再企图用这种手段,来污蔑我和秋宛,那么我绝不心慈手软。”
听了他的话,顾长安紧抿双唇,袖子里的手慢慢握成拳状,一瞬不瞬地盯着沈归廷。
半晌之后,她突然爆发,厉声道:“我告诉你沈归廷,今日的事情,我并没有
存旁的心思,也更加没有用什么计谋,只是单纯的想跟你和离而已。”
扔下这句话,顾长安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沈归廷一个人愣在原地。
回到宴会之后,顾长安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委身坐下,低着头兀自在那里生闷气。
片刻之后,沈归廷也从外面回到了宴会之上,并在顾长安的身旁落座。
就在他刚刚坐下的那一刹那,顾长安微微地往外挪了挪,与沈归廷拉开了距离,虽然动作不大,但是沈归廷却看的清清楚楚。
他下意识地睨了顾长安一眼,并未说话。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穆承烨尽收眼底,他微不可查地勾起一抹微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在余下的时间里,顾长安一直在那里默默地坐着,不曾同沈归廷说一句话,而沈归廷也懒得搭理她,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漫不经心地往顾长安那里瞄上一眼,生怕她再有什么别的动作。
一直宴会结束,沈归廷跟在顾长安的身后,一同出了松寿殿,他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顾长安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
回去的路上,他们二人,一个骑马,一个坐轿,更是没有丝毫
的交集。
到达相府门口,顾长安下了马车,便兀自走回自己的院内,自始至终都没有拿正眼瞧过沈归廷一下。
来到自己的房间,顾长安脱下厚重的隆装,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地望着床顶出神。
杏珠打好了洗脚水,一连唤了数声,顾长安这才回过神来。
她在杏珠的服侍下,把脚伸进桶里,一瞬间被温水包裹的舒爽感,让顾长安清醒了不少,连带着刚刚在宴会之上的戾气也少了很多。
她一边泡着脚,一边托腮凝思,甚是入神。
一旁的杏珠看到这一幕,不禁好奇地问道:“小姐,你在想什么啊?”
“我在想,我之前真的那么讨人厌吗?”顾长安一脸认真地说道。
她说的之前,自然是原主还在的时候。今天她才发现,原主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甚至于超乎她之前想象。
沈归廷今天听到自己说和离,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高兴,而是怀疑她又使用了什么计谋。
还有自从她来到这里后,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无一不张示着这位原主的影响力,不禁让顾长安很是苦恼。
同时,也让她悟出了一些道理,原主嚣张跋扈的
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而她要想活命,就必须改变这些人对于她的认知,这样才不至于在东窗事发之后,一个给她求情的人都没有。
而且和离的事情也要尽快提上日程,以防夜长梦多,她必须要再找机会向皇上提起此事,请求他的恩准。
到时候尘埃落定,她倒要看看沈归廷还有什么可说的。
在心底筹谋了一番之后,顾长安不禁感叹,想要在这本书里活下去,可着实是不易啊。自从那日,顾长安在心中萌生了要改变形象的想法之后,她便整日冥思苦想这件事情,思考着究竟用什么方法,才能够挽回她将军府小姐的形象呢?
终于在某一日,顾长安一拍大腿,相出了一条妙计。
从古至今,穷人看病难都是一个亘古不变的事情,她不如就从这里下手,免费给穷人医病,攒一波好名声,从而树立一个完美善良的正面形象。
既然有了想法,那就要付诸于行动,首先第一步,就是要找一个医馆,与他合作,她出钱,医馆出力。
这个医馆却不能够乱找,一定要实力与医术并存。
想到此处,顾长安的脑袋里闪现的第一个名字,便是“济世堂”。
在书中记载,济世堂是闻名于京城的一家医馆,创办人黎颢老先生,更是从太医院致仕下来的,而且为人古道热心,经常济世救人,找他是再合适不过的。
心中有了盘算,顾长安便立刻行动起来,梳洗打扮一番,便带着杏珠出门了,直奔济世堂而去。
不过须臾,顾长安便同杏珠站在了济世堂的门口,她抬头看去,眼前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楼阁,高高的木门上书着三个大字:济世堂。
阵阵药香从里面传来,沁人心脾,使顾长安一阵舒心。
“走吧,咱们进去。”
顾长安说了一声,便带着杏珠缓步走了进去。
此时正值晌午,医馆的人并不多,所以她们刚刚进去,便有人上来询问道:“二位姑娘是瞧病,还是抓药啊?”
顾长安看着眼前的少年,摇了摇头,“我们不瞧病,也不抓药。”
“那二位来这里,所谓何事啊?”少年挠挠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我是来拜访黎颢老先生的。”顾长安微微俯首,恭恭敬敬地道,“不知先生可在家啊?”
少年听到对方是来找自己师傅的,立即回答道:“师傅在家,二位先坐下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