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令人的担心的事情实则还未发生,那便是方才分出来的伤病之人,苏予锦挑了些看着情况严重的百姓亲自问诊,其中便包括了放在跪地的那人的哥哥。
他们兄弟二人,哥哥叫张大福,弟弟则是张小福,自小二人便相依为命,如今原本健壮有力的哥哥竟然因为生病变得骨瘦如柴。而最令苏予锦唏嘘的便是以为皮肤都皱到一起的男子刘勇,据刘勇所说,自己原先有二百三十七斤重,村里的秤砣都不好使,还是去隔壁村借了一个来才堪堪得知自己的体重。
而苏予锦一刻也不敢耽搁,忙替他们诊脉,但是这脉越诊苏予锦的眉头就越发皱起,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将这病治好,如今能做的也就是拖延发病的时间,而自己则是在这段时间内找到治疗之法。
接着苏予锦才写了张药方,安排了人确定人数后待下去煎服,接着将确诊瘟疫的灾民尽数转移隔离开来,尽量离普通健康的灾民远些。
第二日,苏予锦照例往伤病区走的时候,帮着搭建粥棚的灾民竟有一个半路倒了下来,恰好就在苏予锦面前倒下的。
身
旁的人忙赶上去想要将其扶起,但是苏予锦却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连忙喝道:“不许动他!”刚想围上去的众人听到苏予锦的喊话自然不敢动弹,离那人远远的,见苏予锦走了过去才又开始各自忙碌。
而苏予锦也是急忙冲上前去,伸手为其把脉,果不其然,方才苏予锦心中的担心全数变成了事实,那人果真也是得了瘟疫,或许是不知情,又或许是因为逞强,苏予锦无从得知,只是苏予锦知道此事有多么严重,当即便让所有的人员尽数聚集。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灾民自然也对苏予锦言听计从,出了伤病之人之外的所有人又重新汇聚到了一起。
“方才的场景想来你们也曾有所耳闻了,有人瞒着自己的病情又或者根本不知道自己染上了瘟疫,所以今日将你们聚集起来也是为了逐一排查。”苏予锦又解释道。
接着苏予锦的身后出现了一众的大夫,挨个检查者那些人是否染上了瘟疫。
而这一查,又查出整整四十三个,其中还有两个孩童和三位老人家。苏予锦也立即吩咐了按照孩童老人的分量熬制了汤
药,但是最关键的解决之法苏予锦确是没有想都的,所以一时间苏予锦陷入了自责和悔恼之中。
特别是谢图南那一边,将河流的缺口堵住了些,杭城的积水也少了许多,路上也有不断的行人加入到了清扫之中,对比起谢图南,苏予锦只觉得自己十分无用,竟无法解决如此大事。
越这么想苏予锦就越觉得烦闷和不安,就连晚上睡觉脑海中也不断的浮现出那些灾民渴求、感恩的眼神,越是如此,苏予锦就越是烦躁,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因长时间缺乏休息,苏予锦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
而谢图南也发觉了苏予锦的不对劲之处,为了让苏予锦能好好的休息一次,竟然给苏予锦的吃食中下了蒙汗药,只是那蒙汗药竟然一丝作用都不曾起到,早就在苏予锦闻到的时候便心生戒备,愣是一口都没有喝那粥。
无奈之下,写图南只能乘着苏予锦毫无防备的时候,一个手刀将苏予锦击晕,而苏予锦在晕倒之前极为疑惑的看了谢图南一眼,什么话都没来的及说出口便直直的向后倒去,而谢图南也是准确的将苏予锦接住,将苏
予锦送回了房间。
而苏予锦这一觉一睡便是两日,等苏予锦再次醒来的时候,谢图南仍旧在自己的身旁守着,得到了充分休息的苏予锦,现在的心境自然不是两日前能比的。生怕谢图南因此受凉的苏予锦忙找了见衣裳给谢图南披上了。
而谢图南在衣服还不曾沾到自己的时候便醒了过来,见到苏予锦醒来,自然是担心的先问道:“予锦你觉得如何了?可有何不妥之处?”
“我很好啊。”苏予锦丝毫没有察觉到两日前的自己是何种模样,自然不明白谢图南的担忧。
突然,苏予锦想起了蒙汗药一事,还有脑袋上的疼痛,便又对着谢图南说道:“阿南,昨日有人往我的吃食中放了迷汗药,还有昨日晚膳之后将我击晕之人你可看见了?”
“放迷汗药的是我,大前天晚上将你击晕之人也是我。”谢图南竟然满脸轻松的将此事说了出来。
而苏予锦则是十分不能接受的凑近反问道:“为什么?我已经昏睡了两天了?”苏予锦已经有些不再关心谢图南如此做的原因了,而是急切的想要下床去查看灾民的情况,还有瘟疫
的蔓延情况。
“你自己不曾察觉到吗?”谢图南皱着眉,将刚要下床的苏予锦一把拉住,重新按回了床上,皱着眉对着苏予锦吼道:“为了瘟疫的疫情,你已经几天几夜不曾合眼了,若是再任由你钻进牛角尖中,怕才是对瘟疫最坏的事情。”
“可是我一闭上眼睛,就满是灾民渴望的眼神,我心中愧疚,我怕自己救不了他们!”苏予锦心中的防线一下子就崩溃了,直接扑进了谢图南的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样的场景是苏予锦两世为人都不曾遇到过的,面对如此多人的伤亡,苏予锦根本不可能做到事不关己。
“我已经派人请了逍遥子前辈来,想来明日也该到了。”谢图南将苏予锦拥的更紧了。
突然门口传来了戏谑的轻笑声,苏予锦的思绪这才从悲伤中拉了回来,苏予锦认得那声音,是冷傲的,既然冷傲来了,想来逍遥子前辈应该也在附近,想到此,苏予锦立马从谢图南的怀中跳了出来,一个箭步走到冷傲跟前,接着又在附近环视了一周,都没有见到逍遥子前辈,这才问冷傲道:“逍遥子前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