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明日我们去万佛寺的古梧桐树下祈福吧。”苏子兮知道定是自己的姐姐派了人来监视自己,既如此,自己便就将计就计吧。
“可是小姐,您的身子还没好透,如此跋涉若是再出了差池,奴婢担当不起!”那雪儿跪地哀求道。
“我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姐姐也说无大碍了,我们坐了马车去便可,不会有事的。”苏子兮将雪儿扶起,解释道。
“小姐说的可是真的?没有诓骗奴婢?”那雪儿还是有些不依不饶道。
“当真,姐姐岂会骗我?”苏子兮有些嗔怪道,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笑得不太明显。
入了夜,丝竹见苏子兮已经安然入睡了,才去寻了苏予锦将今日的一切仔仔细细的说与了苏予锦听。
“莫非当真是我误会他了?”苏予锦有些拿不定主意,接着又问丝竹道:“有没有可能,苏子兮身边也有人指引,那人发现了你?”苏予锦还是不信一个人会突然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可能性不大,今日我观察了苏子兮院内所有出入的人,应当是没有人会武功的,只是我尚不能完全确定,还需多观察几日。”丝竹思虑一番后说道。
“我也是这般想法,那便辛苦你多盯着些了,明日苏子兮去那万佛寺或许会有事发生,那地方谢子苓也曾去过。”苏予锦将猜疑说与了丝竹听,让其留个心眼。
不得不说,苏予锦的猜测几乎已经接近事实了,只是苏子
兮这次伪装的着实太好了,很难察觉出漏洞。
翌日清晨,苏子兮晚上睡不踏实,便早早的起身了,自己将行头收拾好,才去偏房将那雪儿唤醒。
见到自己小姐已经穿戴整齐,而自己竟丝毫没有察觉,雪儿赶忙跪下有些发抖的说道:“求小姐饶命,奴婢睡得太死了,竟未听到小姐起身的声音。”
“不是大事,起来吧,收拾一下,我们便去万佛寺吧。”苏子兮将雪儿扶起来道。
刚起身的雪儿擦了擦泪,便跟着苏子兮一同收拾去了。
今日的苏子兮,选了件自己衣橱中最为朴素的一件白衣,本就生的楚楚可人,这件白衣再加上苏予锦此时淡然的神情,更是衬的苏子兮仿若不染尘世的仙子一般。
而雪儿带了些干粮和盘缠便扶着苏子兮坐上了马车,往万佛寺去了。
做了马车,约莫一个时辰也便到了,不知是因为夏天的到来,路上人也少了许多,有些口渴的苏子兮刚问雪儿要水,却只听得那雪儿又跪着道:“小姐,奴婢该死,忘带水袋了。”
有些狭小的马车内,顿时有些压抑,车夫竖着耳朵等那官家小姐发落丫鬟,却迟迟未听见恼怒的声音,有些好奇之时,却突然听到苏子兮说:“无妨,到了万佛寺,总是有水喝的。”接着便将雪儿扶了起来,坐在自己身边。
热闹没看成的车夫倒也不怎么失望,反而是羡慕那丫鬟遇到了一个好主人。
等马车到了万佛
寺,那车夫便将马车停在专供车马休息的地方,与身边的车夫说着这次的雇主刚才在马车上发生的事情,紧随其后的丝竹也听见了此事,也暗暗记下了。
今日万佛寺人依旧很多,前来拜佛烧香祈愿的人络绎不绝,更有许多人特意从外地赶来朝拜。
而苏子兮扶着雪儿的手,再烈阳下,一个一个的虔诚跪拜着,等苏子兮行完所有礼后起身,身子有些微微的摇晃,嘴唇也干得有些起皮了。
此时身边的雪儿又不禁掉了眼泪下来道:“小姐先在这边稍微休息一会儿,奴婢这就给您讨水喝!”说完,雪儿便将苏子兮一个人放在那树下遮挡着阳光,自己去讨水了,体力有些透支的苏子兮,微微招架不住要向后倒去。
突然一双小手将苏子兮拖住,费了些力气才将苏子兮拉至自己身侧,成为苏子兮的依靠。
而那小手的主人竟是个十岁左右的女孩,粉雕玉琢的,那女孩的母亲寻来,见一位姑娘靠在自己女儿身上休息,对着女儿露出了慈爱的微笑,接着便做到了苏子兮的另外一侧,接着从包裹中取了水袋出来,拍了拍苏子兮的手,见苏子兮的眼睛微微张开,这才说道:“姑娘,我们这有水,若是不嫌弃的话,先喝些解解暑吧。”
现在的苏子兮没什么说话的力气,见那水袋慢慢靠近,最后在唇边停下,也没说什么,使了些力气才将手抬起来,上前去抓住那水袋喝了几口
,因为喝得太急呛了几声。
那女孩的母亲便带着慈祥的笑容,轻轻的拍了拍苏子兮的背,说道:“慢些喝,不着急。”
喝了些水的苏子兮也恢复了一些精力,想要起身对着那母女二人表示谢意,却被那妇人拉住了。
“无妨,有缘千里来相会,更何况是在这佛前,更应该助人为乐。”那妇人见苏子兮已经有了些力气,便起身将那女孩抱起道:“我们今日还赶着回去,便不与姑娘多说了,姑娘可有家人再此?”
“我那婢女去寻水了。”苏子兮终于露出了微笑说道,看着这妇人,苏子兮好似想起了自己的生母,不禁有些动容。
“小姐,水来了!”苏子兮话音刚落,那雪儿便捧着水向苏子兮奔来。
“既如此,姑娘你保重,我们便先告辞了。”那妇人牵起女孩的手便要走了,刚走出几步,拿小女孩便回头看着苏子兮伸出了小手摆了摆,那笑容明媚的比这阳光更甚。
又再休息了一会儿,苏子兮才在寺庙借了纸笔,写下了今日祈愿的内容,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进早已准备好的绣包中,双手捧着那绣包,在那梧桐树下闭着眼睛,安静的再次许愿,接着才将那绣包递给一旁的僧人。
那僧人接过绣包,将那绣包挂在了梧桐树上的一个角落后,对着苏子兮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所求之事,灵桐定会听到的。”接着那僧人便又去帮其他人挂绣包了。
而苏子兮没
有马上离开,而是呆呆的看着这梧桐发呆,犹记得紫阳城,那别院里也曾有一颗梧桐,据说是那别院的主人在妻子去世的那年种下的,等苏子兮和盛周瑾看见时已经亭亭如盖矣了。
想着盛周瑾所有的温柔,苏子兮的眼眶又再一次湿透了,闭上眼,当日那树林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苏予锦的身影久久的徘徊在苏子兮的脑海中不能退去。
恨意涌上心头,苏子兮有多爱盛周瑾,那么此刻便有多恨苏予锦,只是再次睁眼,苏子兮的眼中又复清明,叫人看不清苏子兮心中所想。
一切做完之后,苏子兮便与雪儿乘了马车往昌平侯府去了,而丝竹却在万佛寺停留了一会儿,有些犹豫要不要将梧桐树上的绣包取下。
最后拿出了自己的荷包,将其作为祈福之用的绣包,一个飞身便挂了上去,顺势也将苏子兮的绣包取了下来,之后才往回赶去。
等再次回到苏子兮处,那苏子兮却因为今日的奔波劳累,早早的休息了,见无事发生,丝竹才又去见了苏予锦,将那荷包递给了苏予锦,也将今日的事情尽数说与了苏予锦,包括那车夫在闲聊时说的话。
接过绣包,苏予锦细细的看了一番,才将绣包打开,只是那纸条上尽数写了保佑昌平侯府,保佑苏府上下的话语,就在苏予锦看的有些无聊时,却无意间发现,那宣纸竟是两层的,小心的将那两层拆开,里面果真夹了别的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