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家从无真情,有的只是利益关系,即便从前如何恩爱的二人,一旦牵扯到权势利益,这份恩爱也就烟消云散了。
“春华,送四皇子出去。”春华应了一声。
北堂玄苏从地上爬起,离开凤鸾宫。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这是皇后的计策。皇后和明贵妃不和,北堂玄苏早就知道,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在皇后眼皮底下也是小心度日。
却不曾想,现在皇帝才一生病,皇后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只是姬千月和北堂曜远在极寒之地,还未回来,京城里如此动荡,又有谁能为她做主?
北堂玄苏又去了一趟冷宫,想去看看明贵妃,但是却没能成。
皇后早已下了懿旨:任何人都不得去探视明贵妃,否则将以抗旨罪论处。
北堂玄苏前脚才走,九皇子也来,想要求情。可皇后连见都没见他,甚至以同罪名将他也派去了冷宫。
听闻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北堂修火速赶来,得知四皇子北堂玄苏遭到训斥,九皇子也被打入冷宫,北堂修很是得意。
“多谢母后为儿臣费心筹划!”北堂修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修儿,你这
是做什么?”皇后轻轻将他扶起,“母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着想,只要你将来能登上皇位,母后所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北堂修眼中闪过一抹狠绝,消失在眼后。
“反正现在父皇也已经半死不活了,咱们不如趁此机会,将父皇无声无息地了结,还可以将罪名安在明贵妃身上。”
“不行,”皇后猛的皱眉,“修儿,你可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他毕竟是你父皇。”
“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北堂修一甩手,“母后,你可知道我等得多焦躁,父皇身体情况每日愈下,可他就是不驾崩,我虽贵为太子殿下,却手上一点实权都没有,你可知道这样的日子有多憋闷?”
皇后叹了口气:“修儿,母后知道你心里难受,但这事急不来,还得再等一等。若你真这样做了,一旦被人察觉,皇位不保啊。”
皇后说的话的确在理,反正事情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也不急在一时。与其迫不及待的想夺了皇位,还不如一切顺其自然,等到皇帝驾崩后,反正北堂修已经是太子了,便能名正言顺的继位,不会有任何人说什么。
但是,如果
皇帝死的太过蹊跷,臣子必定会调查,万一查到北堂修头上,那好不容易夺来的皇位,恐怕也要拱手让人了。
皇后深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什么事情,做得再滴水不漏,也总有被人察觉的时候。
“修儿,不要着急。”皇后看到北堂修着急的模样,小声安慰着,“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你也不希望前功尽弃吧?再等些日子,不出三个月,你父皇必死无疑。”
北堂修闭上眼睛,沉沉的叹了口气,“既然母后如此说,儿臣自然没有异议,一切但听母后安排。”
皇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一转眼,又过去了七日时间。
此刻,姬千月和北堂曜等人已经来到云城了,距离京城只有一步之遥了。
“终于回来了。”君墨寒感慨地着看外面,街道上一片欣欣向荣的情景,他感觉很是欣慰。
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流了那么多泪,现在总算要回到京城了,也不知道父母怎么样了,分开那么久,还真是挺想念的。
君墨寒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把司徒容袖拎了过来。
“等回到京城,办完所有的事情后,咱们就成亲!”
“
谁要嫁给你啊。”司徒容袖娇羞的将他推开,“你还没去北明国提亲呢,想我堂堂北明国三公主,难道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嫁给你吗?我才不要呢。”
“去北明国提亲!?”君墨寒惊讶的提高声音,连忙摆手,做投降状:“司徒,你可饶了我吧,你那个大哥司徒阳,一看到我恨不得亲手将我杀了,让我去北明国,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你这点诚意都没有啊?”司徒容袖哼了一声,“看来你也没那么爱我,这婚不结也罢。”
君墨寒赶紧求饶:“不就是提亲吗,我做还不行吗,到时候十里红妆,三媒六娉,必定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把你迎进平安侯府,这总可以了吧?”
司徒容袖“扑哧”一声乐了。
这会儿,众人正在客栈里,打算在云城歇息一天,明日再赶回京城。
虽说归心似箭,但京城里的情况不容乐观,想必回去后还得应付一场恶战。
看到司徒容袖和君墨寒在那打闹,姬千月很是欣慰,心里还有种酸酸的感觉。
十多年前,她和云笙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如此只是现在物是人非了。
“菜来了!”小二撩开帘子,
长长的吆喝一声,端着饭菜走过来。
众人正要下筷子,却被一阵打骂声吸引了,转头一瞧,就见对门客栈里轰出来一个老头。
那掌柜的嘴里还骂骂咧咧说的话,十分难听。
“太不尊敬老人了!”君墨寒“啪”的一声,将筷子放下,二话不说,直接走了出去将,那老人扶起。
当君墨寒看清这老人容貌时,愣住了。
“大大大,你是大大……”君墨寒结巴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而那老人看到君墨寒的时候,也愣住了,很久以后,眼眶突然就红了。
君墨寒连忙揉揉眼睛,扒开老人脸上杂乱的头发,这才确定自己真的没看错。
“怎么了?”姬千月走过来,“出什么事儿了?”
“王妃。”君墨寒转头看她,指着那位老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姬千月满脸疑惑,走过去一瞧,也愣在原地。
“大国师!”姬千月甚是惊讶,连忙扶住他,“大国师,你怎么会在这儿?”
没错,这位老人,正是云笙的父亲——大国师。
只是和以往风光的模样不同,此刻的他衣衫褴褛,如同过街老鼠一样,所过之处一片恶臭,人人喊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