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将这层窗户纸戳破了,姬千月还不知道以后该怎样面对北堂曜呢。
若是二人互相喜欢在一起,也是理所应当,但问题就在于,姬千月觉得自己对北堂曜好像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把话说开了,岂不是怪怪的。
“成,不说也行。”司徒容袖重重点头,“反正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意,这件事就以后再说。”
姬千月叹了口气,“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云笙。”
“你担心他做什么?”司徒容袖眼睛一瞪,“千月,他是要杀了你啊!还打伤了我,从前,怎么说咱们也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死,还大闹晋国皇宫,现在他通通都忘了,与我们兵戎相向,你居然还担心他。”
“我说的不是这个。”姬千月满眼疲惫,“我是觉得云笙有点奇怪。”
一开始,她也觉得云笙是有难言之隐,所以才不得不对司徒容袖动手,虽然嘴里口口声声说要杀了她,但最后也没真的下手。
但是后来姬千月发现不是这样,云笙没动手的时候眼神是疑惑,茫然的。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姬千月从前也经历过。
刚回到晋国的时候,每个人都说她是九王妃
,和北堂曜有过一段情,当时姬千月也是这种状态,别人说的都是在她身上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但她就是没有印象。
现在她在云笙脸上,也看到了同样的表情,所以姬千月怀疑云笙很可能中了噬心蛊。
“这不可能。”司徒容袖想都没想,坚定的摇摇头。
“千月,我虽说不是南越国人,但也不至于对南越国的事一无所知,你知道噬心蛊有多难练吗?”
“这个我知道。”姬千月并未否认,“可除了这一点,我也想不到别的。”
姬千月死都不愿相信,云笙真的会对她动手。他的眼神冰冷又平静,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一样,让她心寒,也让她惧怕,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司徒容袖摸着下巴,似细细思索了一会儿,轻声道:“若不是噬心蛊的话,会不会是七皇子被别的东西控制住了?”6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喊到,“傀儡蛊。”
姬千月心中狠狠一惊,“如果真是傀儡蛊的话,那肯定是骆冰妍动的手了,只是傀儡蛊不是很稀罕吗?为何骆冰妍手里还有?”
“还用说,肯定是帝听大祭司干的好事。”
司徒容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帝听大祭司想要你的血,你又不从,他得不到,便毁掉,所以才给云笙吃了傀儡蛊,让他来杀你。”
从逻辑上来说是通顺的,但姬千月总觉得不至于此。
“行了,你也别想这么多了。”司徒容袖催促着,“先回去睡吧!”
姬千月摇摇头,“我要在这守着你。”
她虽然跟君墨寒说,只要司徒容袖醒的话,便把他叫来,但姬千月压根就没这样打算。
君墨寒昨晚上一直都没休息,担心司徒容袖也担心她,今天下午又跟黎天云打了一架,身子早就吃不消了,还不如让她在这里守着司徒容袖,等天亮后再把她交给君墨寒,姬千月也能安心了。
二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夜头并话,很是安详。
而在客栈外,云笙又来了。
骆冰妍吩咐过,只有杀了姬千月才能回南越国,命令已经下达,但云笙却不想这样做,现在他虽然来到了客栈,却始终没有下手,一直盯着姬千月的房间,直到烛火熄灭,四下恢复平静。
云笙一直想着,姬千月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似曾相识,却又无比陌生,两种完全不同的
感觉交错在一起,就像冰与火,在他脑中碰撞一样,很是难受。
难道说,他从前真的跟姬千月认识,可若是这样骆冰妍为何要杀了她呢?
云笙实在想不通,他在客栈外足足站了一个多时辰,夜晚的霜降落在他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白雾。
就在云笙准备离去的时候,身后传来声响,转头一看是骆冰妍。
“你在犹豫什么?”骆冰妍一开口,声音带着几丝不耐烦和不易察觉的怒气。
其实她早就来了,本以为,一个时辰都过去了,以云笙的武功肯定也得手了,却没想到他还在这站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骆冰妍怒从中来,云笙越是表现出,对姬千月的迷茫和不舍,她就越生气,也更坚定了,要除掉姬千月的决心。
若是由骆冰妍自己动手,日后万一云笙又恢复了记忆,肯定会记恨她,但是现在骆冰妍让云笙自己动手,假若以后他想起来了,也只会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不会怪到骆冰妍头上去。
云笙眼神挣扎,欲言又止,许久以后他轻声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哪怕是让姬千月中毒或是伤害他身边的人,我都
以。”
“不行。”骆冰妍直接拒绝,“云笙,你没有退路可走,你只能听我的命令,我吩咐你做的事情,你一定要做到,否则,你知道后果会怎样的。”
云笙反抗不了骆冰妍的话,有傀儡蛊控制着,他根本无能为力。
即便冲破了傀儡蛊的禁锢,但云笙是七皇子,南越国国王在帝听大祭司的控制下,也早已恢复了他的身份。
若由南越国国王下令,让云笙来做这些事情,他若不从,便是抗旨不遵,到那时候,云笙就没有退路可走了。
“我做不到。”云笙将手里的剑丢下,“我真的做不到,你不要再逼我了。”
“云笙。”骆冰妍猛的提高声音,“你将你方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我说,我做不到。”云笙转过身,盯着骆冰妍的眼睛,一字一顿,“你若想动手,那便自己来好了,我与姬千月无冤无仇,她并未得罪过我,让我杀一个无辜的人,我下不去手。”
骆冰妍怒从中来,直接伸手给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云笙偏过头去,眼神震惊,却又转瞬即逝。
也对,凭骆冰妍的性子,做出这样的事来,倒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