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北堂曜只觉得那样的声音特别吵闹,和这平静的九王府格格不入。
他甚至还想过把姬千月娶进门来是对是错,可是现在北堂曜才发现,这九王府没了姬千月,彻底成了一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而姬千月就像是水里的一条鱼,她来了,整个池子也都欢快起来,充满生机。
她走了,一切又都恢复原样,平静的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已经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姬千月这会在哪里,云笙是否能好好对待她。
说是回南越国,可南越国这会也不太平。
南越国国王已经被帝听大祭司控制住,他是否还能真心地接纳姬千月,好生对待她,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昨天姬千月离开的时候,北堂曜心里天崩地裂,纵使他一直觉得自己心理素质很强大,也接受不了姬千月在他面前和另一个男人表达爱意。
说公平竞争的是他,现在落败而逃的也是他。
到底还是物是人非了。
身后的门开了,君墨寒走了出来。
“北堂曜,你还在想王妃呢?”
心事一眼被人洞察,北堂曜也不恼怒,只点了点头,轻轻笑了笑。
“我现在才发现,这九王府是
有了姬千月才变得充满生机,她走了,就什么都没了。”
君墨寒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当初姬千月刚来到九王府的时候,他和北堂曜都充满戒心,生怕姬千月会对他们不利。
君墨寒更是吓得把姬千月的过往全部都调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但即便这样,二人也没放下戒心。
毫不夸张的讲,姬千月来到九王府的那几个月里,君墨寒一直都处于一种试探的态度。
直到后来姬千月彻底爱上了北堂曜,他又和姬千月去南越国的凤凰山为司徒容袖寻找解药,君墨寒才真正发现,姬千月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君墨寒才打从心眼里接受这个王妃。
所以,别人叫姬千月从来都是千月,也只有他一直都是一口一个王妃叫着。
这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尊敬,也是无法忽视的敬重。
司徒容袖的命是姬千月给的,而他的命也是姬千月给的。
君墨寒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兴城遭遇刺客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救不回来了,就连君墨寒也觉得自己在劫难逃了,姬千月及时赶到,用一条小小的虫
子就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他们欠姬千月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北堂曜,如果你真的放心不下王妃,去把她找回来吧。”
君墨寒认真的看着他,“王妃跟七皇子走,并不是因为她多喜欢七皇子,而是她没恢复记忆,只想起了在南越国的事,这也无可厚非,但如果你去找她,我相信王妃不会不搭理你的。”
“有什么用呢?”北堂曜自嘲一笑,“忘记了就是忘记了。即便我、日日在她跟前,那也是没用的。”
就像当初的云笙,不远万里从南越国来到晋国,以朋友的身份守候在姬千月身边,做她的知心伴友,但又有什么用呢?
想不起来的,终究想不起来。
当初云笙也做了很多努力,最终也付诸东流,一点作用都没有。
让姬千月回到南岳国的是噬心蛊,不是云笙的努力。
“或许,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是个很好的选择吧……”
“北堂曜,你说什么?”君墨寒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能这样说?王妃不在你身边,你能放心吗?”
北堂曜摇摇头,“以前或许不放心,但以后应该不会了。”
“北堂曜!”君墨寒加重
语气,摇晃着他的肩膀,“你是不是疯了啊?还是被打击坏了?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跟七皇子离开的是姬千月啊,她是你的王妃,你凭什么不把她追回来。”
“追回来又能如何?”北堂曜眼底仍然平静,仿佛看破了世间红尘一般,语气更是毫无波澜。
“就算千月回来了,若她想着云笙,早晚有一天也是要回去的,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
君墨寒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他很想反驳北堂曜,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从南越国这一路来到晋国,北堂曜和姬千月整天、朝夕相处,也没见她有什么变化。
如果北堂曜还继续赖着,那他的下场和以前的云笙也没什么两样。
“这么说,你真的决定放弃了?”
君墨寒觉得很残忍。
这样的结局对北堂曜来说实在太不公平了。
本是郎才女貌的一对,成了亲,也有了夫妻之实,就差生孩子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事儿,实在让人愤愤不甘。
北堂曜目光一垂,遮住酸涩,再抬头时,云淡风轻。
“不说这个了。”北堂曜叹了口气,“平安侯和夫人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好多了。”君墨寒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意,拍拍胸口,“天知道我吓成什么样子,我的父母被送上了断头台,我真是做梦都没梦到过这样的场景,还好救下来了,否则我恨不得以死谢罪。”
“这样的话就不必说了。”北堂曜摇摇头,“咱们进去吧。”
二人推开门进到房间里的时候,平安侯刚好走进来。
“父亲,你醒了!”君墨寒赶紧迎上去,紧张的看着他。
“父亲,你是否觉得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若是有,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千万不要憋着。”
“我没事。”平安侯欣慰的笑了笑,“寒儿,这次的事多亏了你,还有三公主,否则父亲这把老骨头算是交代在断头台上了。”
他苦笑一声,抬头看到北堂曜,连忙走过来。
“这件事,九王爷也功不可没,为救我这把老骨头出尽力气,我平安侯在此谢过了。”
“侯爷,您说的这是哪的话。”北堂曜淡定地将他扶起,“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小王又怎能让二位含冤而死,只能尽一份微薄之力罢了。”
平安侯夫人刚好也醒来,才刚从房间里出来,就听到北堂曜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