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千月,你别得意!”华阳公主磨着后槽牙,半点也不顾公主风范了。
“我挺得意的。”姬千月故意气她,“借公主一句话,我行得正站得直,自然不怕别人议论,怕就怕有些人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在内被人忽悠,在外被人当枪使,真逗,你这智商也是没谁了!”
“姬千月!”
“公主!”纪砚清突然开口,声音虽低,却很浑厚,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华阳公主恨恨的把手收回来,怒火未消。
“纪公子,你也听到了,是她不敬本公主在先!”
华阳公主气鼓鼓的告状,带着几分委屈。
纪砚清摇着折扇为她扇风,“今日聚宴,你身为公主应该高兴才是,若苦着脸,岂非太难看了?”
“本公主没心情高兴!”
华阳公主这话听着像生气,却又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纪砚清嘴角的笑容愈发扩大,声音也苏了许多。
“公主难得到得月楼来一趟,却在我面前大发脾气,我若是记住你这发火的模样,那以后……”
“你不许记!”华阳公主一跺脚,“快忘了,快忘了!”
纪砚清装模作样一闭眼,逗得华阳公主笑出声。
她似乎还是觉得不甘心,狠狠地剜了姬千月一眼,才回了自己的位置。
纪砚清对姬千月礼貌一笑,却未离开,让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离姬千月两米远处。
姬千月看的目瞪口呆。
方才她就看出来了,华阳公主似乎挺喜欢纪砚清的,说话时声音都软了许多,可她没想到的是,这华阳公主对纪砚清不是一般的喜欢啊!
虽说中间发生了小插曲,但宴会是否结束得听华阳公主的,她既然没说,那宴会就得继续。
场上重新上了歌舞,悠扬缓慢的乐声放松了大家的神经,除了一些好事者还在议论着方才的事情,其他人已经心照不宣的选择遗忘,个个坐的笔直。
姬千月美美的咂了一口甜酒,刚才唇枪舌剑战了那么久,得润润嗓子。
“王妃,你好厉害!”
红枣像个小迷妹似的,两眼冒着灿烂的小星星。
姬千月故意逗她,“我哪厉害啊!”
“你哪都厉害!”
红枣虽然压着声音,但她语气中的崇拜感丝毫不减。
“王妃久在枯潭寺,有所不知,这华阳公主乃是皇后最为宠爱的女儿,宫里的人个个都让她,却不曾想在王妃这里吃了
这么大的苦头,真是痛快!”
姬千月晃晃脑袋,“听你这意思,她以前难为过你?”
红枣顿时语塞。
姬千月状似无意的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笑意却不达眼底,“说吧,她咋欺负你的?”
红枣不知该不该说,她犹豫了很久,最后选了一个折中的答案:“奴婢从前是伺候妃子的。”
这就够了。
既然红枣从前在宫里待过,她一定和华阳公主有过交集,她所说的欺负应该就发生在这段时间。
这小妮子脾气挺厉害啊!居然比她还豪横!
这边聊的热火朝天,姬无双那边却如坠冰窖。
她看着是在欣赏歌舞,实则目光穿过层层人群,独留在姬千月身上。
见主仆二人低头耳语,姬无双差点把杯子捏碎。
柳氏悄悄侧头过来,道:“无双,小不忍则乱大谋,华阳公主都拿她没办法,你更不能轻举妄动。”
“娘,我不甘心!”
他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从林清时再到白子游,再到华阳公主,出丑的应该是姬千月,为何变成了别人!
她真的很不甘心!
柳氏适时抓住她的手,“无双,听话,以后咱们还有机会。”
姬无双对上
她的目光,柳氏的笑容大有深意。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把怒火压下去。
歌舞悠扬轻快,拂去沉重的气氛,华阳公主却无心欣赏歌舞,她的目光只在纪砚清身上。
可她每次看向纪砚清时,都发现他在盯着姬千月。
他的表情时而兴味,时而盎然,似乎长在姬千月身上似的,抠都抠不下来。
华阳公主喉咙里好像卡了一口老浓痰,咳不出来咽不下去。
她真的很想怒吼,这贱人都已经成亲了,你还盯着别人看什么,生怕旁人不知道你在调戏良家妇女么!
华阳公主气的不停灌酒,宫女倒了又一杯,她尽数喝下。
“咳咳,咳咳咳……”
乱入舞曲中的咳嗽声终于引起了纪砚清的注意,他看向上首,华阳公主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一手还拿着酒杯不肯放下。
“公主,公主……”侍女环儿轻轻唤着,抬头看向纪砚清,“纪公子,公主怕是喝醉了,这可怎么好?”
喝醉了?
纪砚清走过来,还没来得及查看情况,华阳公主突然起身。
“本公主没喝醉……”
她摇晃着,一个不稳,栽到纪砚清怀里。
这是华阳公主的计谋。
她虽
然是公主,但也不能随便出宫,一年能出来次已经是极限了,而这场鉴茶会,华阳公主每年必到,为的就是想看到纪砚清。
今年她想了个绝佳的主意,干脆装作喝醉,再引、诱纪砚清,她就不信这糙汉子无动于衷。
可惜,这糙汉子还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主。
华阳公主才刚碰到纪砚清的肩膀,他就像被毒蛇咬了似的,立马用双手扶住,而那环儿条件反射,下意识的伸出手把她接了过来。
一口老血突然涌上心头,华阳公主差点气死!
“公主小醉不打紧,我那里有药,劳烦环儿姑娘随我去取。”
不知情的环儿应了一声,刚要走开,华阳公主突然拉住她。
“环儿,我……我身上好痒……”
“公主,你怎么了?”环儿左右看看,却未发现异常。
纪砚清刚走过来时就发现华阳公主是装醉了,只是没拆穿而已,见她这会儿继续演戏,纪砚清连个眼角都没给。
“公主且忍一忍,在下马上就去取药,很快回来。”
“纪公子,你别走!”
华阳公主大喊一声,两只手在身上胡乱抓着,“我身上好痒,真的好痒……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