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的贱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我,待我回禀王爷,定把你逐出王府!”
程嬷嬷眼珠子瞪得滚、圆,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对质无望,金玉爬到姬千月跟前,字字泣血,“王妃,王妃,奴婢不敢欺骗您,求您饶了奴婢,程嬷嬷才是主谋,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满堂也跪在地上,二人疯狂磕头,额头已有了血印。
姬千月微眯了眯眼睛,转而瞥向程嬷嬷,却见她神色如常,仿佛超然度外。
“程嬷嬷。”
“老奴在。”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
“王妃想听什么?”
程嬷嬷微抬了眼,眸底藏着一丝不屑,“老奴是冤枉的,王妃若是不信,老奴也没办法,悉听王妃处置。”
她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着实让姬千月恼怒,侧眼点了一下还在磕头的金玉满堂,脸色彻底拉下来。
“我倒不相信,金玉满堂会无缘无故污蔑你,程嬷嬷当真一点错都没有么?”
程嬷嬷笑意骤然加深,微微昂头,“老奴竟不知还有这样的道理,只听一面之词便给老奴定罪,既如此,不妨将此事禀告王爷,让王爷来处
置。”
“你想拿王爷来压我?”
“老奴不敢。”
程嬷嬷扯唇,暗暗翻了个白眼,“老奴只是觉得,王妃无法辨明是非,自然需要王爷来……”
“啪!”
姬千月突然上前,一巴掌直接甩出。
程嬷嬷懵了。
惊讶打破了她眼里的平静,直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可是王府几十年的老人了,从来没人敢碰她一下,姬千月她居然敢!
“你,你!”
“我怎样?”
姬千月斜睨着她,“身为奴婢,竟敢对主子出言不逊,是否该打?”
“我身为王妃,后院之事皆由我来处置,程嬷嬷却要请王爷来,本王妃是死了么?还是你眼中并没有我这个王妃?”
“王妃,老奴并非这个意思!”
“本王妃说有,你便有。”
姬千月横着脖子,清澈冰冷的眸光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程嬷嬷紧紧禁锢其中。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王妃,长风求见。”
“进来。”
程嬷嬷眼前一亮,姬千月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在长风进来的那一刹那,她“扑通”一声跪下,差点砸了长风的脚。
“长风侍卫,求您为老奴做主啊!
”
长风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姬千月,却见她一脸从容,笑意盎然。
那样子,倒像在看戏一般,戏毕还有点评。
“程嬷嬷,你这是怎么了?”长风只得先把她扶起来。
三言两语的,程嬷嬷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少不了添油加醋。
长风的脸几乎扭曲到了极点。
昨晚那场大战似乎还在眼前,这才第一天,怎么又出了幺蛾子?
“老奴伺候王爷数十年,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若是王爷不管不问,老奴哪还有颜面再活下去……”
程嬷嬷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一唱三叹,抑扬顿挫,好不精彩。
“长风侍卫,不是这样的……”
红枣生怕长风轻信,正欲解释,却被姬千月拦了下来。
“长风,程嬷嬷出言犯上,侮辱本王妃,把她拉下去,掌嘴四十!”
啊?长风一脸错愕。
这程嬷嬷可在府上伺候有些年头了,怎么说打就要打?这要是被王爷知道了,那……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是吗?”
长风虽不喜姬千月,但她毕竟已是王妃,主子的命令不得不从,只得照做。
程嬷嬷万没想到会是这样,还在那大呼冤枉,却被带了下去。
金玉和满堂早已疼的说不出话来,事情已了,二人眼巴巴的看着姬千月。
她捂唇轻笑,“不过是一些巴豆粉罢了,又掺了一点料,你们二人多跑几趟厕所便可。”
金玉满堂的脸都绿了。
区区巴豆粉,就让她们把程嬷嬷拉下水了?
姬千月笑的得意,她们也不敢愤懑不平,千恩万谢的退下。
她这才正眼去看长风,“你来找我何事?”
长风颔首,“王妃,王爷有事找您,请您即刻过去。”
“好”姬千月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我即刻就到,你且在外面侯着。”
长风点头应下。
红枣跑过来,“王妃,王爷急着召见,咱们应快着点,别让王爷等急了。”
“去打些洗澡水来。”
红枣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姬千月翻翻眼皮,“你没听错,快去打水,我要洗澡。”
红枣只得去办。
姬千月冷冷一笑,让她过去就过去,她这么不要面子的嘛?不好好打扮打扮,都对不起这幅好皮囊。
至于那厮,且等着吧!
清苑。
院中的合欢花开的正盛,毛绒绒的花瓣一丝一缕,张扬热烈,风一吹,像是花海般齐齐涌来,不时有几朵落下
,藏于树下美人的秀发之间。
青墨丛中一点红,美如画中人。
沈芊芊睡的舒坦,睫毛纹丝不动,直到被外面的脚步声搅扰了清辉。
心柳匆匆跑来,呼吸急促,还未言语,沈芊芊便睁开凤眸,慵懒而优雅。
“何事这样惊慌?”
心柳喘了口粗气,道:“姑娘,竹苑传来消息,王妃罚了程嬷嬷,掌嘴四十。”
半睁的眸子陡然浑、圆,慵懒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震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程嬷嬷就是得了沈芊芊的授意才去闹事的,本以为姬千月会念在程嬷嬷是老人的份上吃了这个哑巴亏,不曾想如此刚硬。
这女人,还真是小看她了。
“王爷应该很喜欢她吧?”沈芊芊捂着胸口,眉心微拧,心寒犹盛。
她如此得宠,对程嬷嬷也得礼让三分,姬千月却不用。
若只是她自己闹腾便罢了,偏偏长风也在。
他是北堂曜的贴身侍卫,若是北堂曜不喜姬千月,长风如何偏帮姬千月?
“姑娘,您千万别这样想。”心柳连忙安慰,“那女人不过才入府,一时新鲜也是有的,哪比得上姑娘多年盛宠,王爷待姑娘如何,奴婢们都是看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