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贵妃心里一松,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笑意,皇后面上不露声色,也盯着那太医瞧,迫于压力,那太医终于说:“不过,贵妃娘娘的体虚,不全是因为流产造成的。”
“什么意思,你说仔细些。”皇帝脸都沉下来了,也不知他是因为什么。
“太医,本宫昨日刚刚流产,本身就已经很虚弱了,你还想诊断出一些什么?”郭贵妃语气中隐隐带了威胁之意。
她晓得太医是听得懂的。
若是与之相对的是其他人,太医审时度势,当然会选择偏帮郭贵妃,可巧不巧,此时站在这里的是皇后,太医于情于理,都只能依照皇后的意思办。
他犹豫了一下,又重新给郭贵妃诊了脉,还是一口咬定说:“贵妃娘娘身子的亏损,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那又如何,爱妃莫要担心,朕多赐一些补品给你,早晚你的身子会补好的。”皇帝到现在都还偏向郭贵妃。
皇后心里恨极了,面上也快绷不住了,此刻她只冷笑道:“郭贵妃的身子既然一直是亏损的,试问如何孕育皇嗣,那孩子,真能留到最后?”
“皇后娘娘你这是什么意
思?莫非你以为臣妾不配孕育陛下的孩子?纵然你是皇后,可也不能在后宫只手遮天吧。臣妾失了孩子,心里已经十分痛苦,如今又要被皇后娘娘质疑,着实伤了臣妾的心。”她再次摆出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身子却朝皇帝那边倒去。
皇帝自然而然从后面扶住了她,皇后站在那里,便显得十分尴尬,好在她没忘了自己此来的目的,便没有被嫉恨冲昏头脑。
“妹妹莫急啊,本宫还带来了之前帮你调理身体的太医。”正是之前配合顾子柒她们做戏的那个。
原本他收了银子,便不会多嘴,也不会做那种自找麻烦的事情,奈何之前郭贵妃是派瑾秋去封太医的嘴,早在之前,瑾秋便暗暗留了一手,所以此时这太医,其实并没有和郭贵妃达成共识。
被皇后召来一问,便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他也只是说了事实而已,话里话未,自觉没有任何不利于郭贵妃的言论,但结合郭贵妃流产的事情,他说的这些话,便很耐人寻味了。
皇帝此时抽离了郭贵妃身边,眼睛微微一眯,道:“这么说来,爱妃之前的身体虚弱
,皇嗣随时有流产的迹象?”
“不错,臣之前数次告诫贵妃娘娘,并且准备了安胎的药方,并且叮嘱娘娘莫要轻易发怒动气,若有此等行为,则更不利于胎儿的安全。”太医说道。
郭贵妃此时便忍不住要辩解两句了:“诚如太医所说,只要臣妾不动怒不动气,胎象便能保持安稳,若不是那日御花园,这孩子兴许能安全的生下来。”
言外之意,所有的事情全都是顾子柒的错,若不是顾子柒,她这孩子原本还是有希望生下来的。
太医此时得到皇后的授意,又道:“其实不然,最后一次臣为贵妃娘娘把脉的时候,便告诫过娘娘了,由于之前娘娘身体亏损言重,最近又十分容易动怒,所以这龙嗣有很大的几率会夭折,所以臣那时候才要娘娘莫要轻易走出寝殿。”
可郭贵妃还是去了御花园,在太医千叮咛万嘱咐之后。
皇后笑了:“妹妹也太不把太医的话当一回事了,如此凶险时刻,却还是要往御花园中跑,还是说,妹妹根本就不在意肚子里的龙嗣。”
这话可就足够尖锐了,郭贵妃脸色一白,竟说不出话来。旁
边皇帝的目光也带上了审视,郭贵妃身体原本就虚弱,此时被皇后一刺激,白眼一翻,竟直直昏过去了。
皇帝见此,顿时有些紧张:“爱妃!太医,快来瞧瞧贵妃。”
皇后只觉得可笑,这郭贵妃,一旦发觉自己处于劣势,便喜用这等手段糊弄过去,只是这次她却不会轻易放过了。
她又朝那太医投去一个眼神,那太医会意,走到郭贵妃身边,翻开其眼睛,又把脉,然后说道:“贵妃娘娘已无大碍,只是身体虚弱暂时昏过去了。只是臣始终觉得贵妃娘娘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像是服用了一些药物,才导致的体虚,损了根本,还请陛下容臣仔细查探。”
这话可又引得皇帝皱了眉头,他顿时看向皇后,那目光里带着同样的质疑。
皇后心里只觉得悲凉,皇帝根本信不过她,纵然他们做了十几载的夫妻。
调整了心绪,她冷冷道:“是非曲直,召来郭贵妃宫中之人一问便知了,陛下何必如此揣测臣妾。”
她直接将皇帝的质疑摆在明面上,皇帝面上有些尴尬,移开目光,仍是摆正了自己的威严,吩咐道:“来人,将平
日里伺候贵妃的宫女带上来。”
很快,有两个宫女走进了殿内,她们跪在皇帝和皇后面前,匍匐着身子,显得十分卑微。
皇后斜睨了她们一眼,然后问道:“太医说,郭贵妃身体虚弱,你们二人随身服侍郭贵妃,可知道她平日里有服用什么药物?”
那两个宫女闻言,身子一抖,垂在下头的脸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但皇后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你们若是知道些什么,最好如实说来,否则,等本宫从旁人嘴里得知了真相,你们二人便白得了个欺瞒之罪。就算你们什么都不说,郭贵妃流产,你们也逃不了干系。”
她们知道皇后所言非虚,此时郭贵妃是切切实实昏过去了,她们没有主子的示意,又实在拿不出个主意,心里别提多纠结了。
此时皇帝极具威严的声音传来:“你们胆敢欺瞒,自知后果。”
就连皇帝也发话了,那两个宫女不堪重负,想着横竖都是一死,与其为郭贵妃的所作所为枉死,倒不如将她的一切都抖露出来,起码不会背上照顾主子不力的罪名。
“皇后娘娘饶命,奴婢愿将一切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