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了。”
“都叫我姐了,你怎的还这么客气。”
顾子柒装好银子,正准备离开,亦舒正从外面回来,见到顾子柒,喜不自胜。这几个月里,亦舒也一直在医馆里跟着师父学习,他无比勤奋,在医术上面也具有独到的天分,所以短短两个月,医馆的大夫准备让亦舒出师了。
亦舒今日回来,便是特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女掌柜的,谁想到顾子柒也在。
他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好消息告诉她们,女掌柜面上带着笑意,道:“亦舒,以后子柒就是咱们的妹子了,你可要好好待她。”
“什么?”亦舒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女掌柜,又望着顾子柒。
那眼神仿佛在说: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虽然很遗憾,但事已至此,女掌柜不希望亦舒继续执迷不悟了,他对事固执,若是不这样,恐怕最后越陷越深,他会伤了自己。
“子柒,亦舒以后就是你的兄长了,你可不能再没大没小的叫他名字了。”女掌柜这话听着像是训导,面上却带着笑意。
顾子柒点头,顺其心意,对着亦舒叫道:“哥,你可千万要原谅我以前的无礼
。”
这称呼对顾子柒一点压力都没有,尽管她是经历两辈子的人了,装嫩也是在行。
女掌柜有些紧张的看着亦舒,希望他能接受,可亦舒被顾子柒叫了这么一声,面色“唰”的一白,在顾子柒和女掌柜面前,扭头跑走了。
“这……”女掌柜有些担心,想追上去。
顾子柒却拦住了:“他不是小孩子了,好在今天没有下雨,晚一点,最迟明天早上,他会回来的。”
“你倒是很了解他。”
顾子柒摇头:“当局者迷罢了,过度在意,有时候反而无所适从。”
女掌柜直直的看着顾子柒,神情严肃了一瞬,一会儿她忽然又抿出丝丝苦笑,道:“我现在突然庆幸没有一味撮合你和亦舒了。”
顾子柒下意识问:“为何?”
“亦舒虽然二十多岁了,可他以前被家里人和我保护得太好,他心性其实单纯,至于你……有着与外貌不相符的沉稳老练,亦舒他,不适合你。”其实女掌柜更想说的是,顾子柒是亦舒消受不起的女人,有时候,女掌柜面对顾子柒的时候,都有些底气不足,这种感觉很少出现,但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你
看人一向挺准。”顾子柒如是说。
女掌柜笑了笑:“你也不想想我的年纪,人啊,到了某个阶段,眼界和心性都会有很大的改变,都是在时间里沉淀下来的。”
两人话说的足够多了,女掌柜瞅着客人越来越多,酒楼的伙计都有些应付不来了,便和顾子柒道别,将她送到门口,便回到里面继续招待客人了。
顾子柒则背着富有分量的包裹,略微艰难的走回自己的家中。
瑶瑶出来给顾子柒开门,见她神情艰难背着一个包裹,面露吃惊之色,随即走上前去,要接过顾子柒手上的包裹。
各种一路将这二百两银子背回来,已经够累的了,此时瑶瑶来接手,她便松手,任由瑶瑶取下包裹。
可是瑶瑶似乎轻看了这个包裹,顾子柒一放手,瑶瑶双手一时没有承受住两百两银子的重量,包裹当即落地,一锭银子从里头滚了出来。
“这是……银子!”
怨不得瑶瑶如此吃惊,她家里自小贫苦,当初她被人以区区一两银子买走,买下她一生的那一两银子,还不如此时从顾子柒包裹里掉落出来的银子大。
“顾姑娘,这包裹里的……都是
这样的银子?”瑶瑶不得不感到吃惊。
顾子柒点了点头,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她俯身捡走那一锭滚出来的银子,然后往里面走,随口嘱咐了瑶瑶一声:“将这些银子都送到我房间里来吧。”
她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瑶瑶有些心惊胆战,此时她背上的包袱里,可全是银子啊,按这分量估算,起码得有百两以上了吧,若是她直接背着这银子一走了之……这么多银子,也足够她吃穿不愁这一生了。
脑海中刚闪过这年头,瑶瑶就摇摇头,一双水灵的眼睛一片清明。她卖身契可还在顾子柒手里呢,而且她一个人,带着这么多银子,怕是也走不远。
便老老实实的将银子送到顾子柒房里,路上遇见瑾秋往顾子柒房间里送茶,瑶瑶便走上去和她走在一处。
背着一袋银子,瑶瑶心情有些激动,她有种分享的冲动,一路上对瑾秋挤眉弄眼,让瑾秋颇感不适。
瑾秋将茶放下,然后站到一旁等瑶瑶,两人一同离开,瑶瑶应顾子柒的吩咐,将包裹放在桌上,她要转身走的时候流连忘返看了好几眼那包裹,正在桌边喝茶的顾子
柒瞧见她这样子,微微笑了笑,然后伸出手,当着瑶瑶的面解开了包裹。
那白花花的银子,险些闪了瑶瑶的眼睛。她小嘴微张,露出吃惊的表情,眼里也倒映着银子的光芒。
“怎么样?”顾子柒问道。
“这,这都是银子啊!顾姑娘,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顾子柒毫不隐瞒:“这里足足有两百两银子,你觉得可以用它们来干什么?”
“这……”瑶瑶转了一下眼珠子,随后十分实诚的说:“够买好多吃的,还有衣裳首饰,兴许还能买一栋小点的宅子,寻常人衣食无忧过上十几年肯定是没问题的。”
如果一个人再省吃俭用一些,兴许就能过完一辈子了。
这便是瑶瑶的全部认知了,尽管有所偏差,但她到底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顾子柒看了眼瑾秋,问道:“你觉得呢?”
瑾秋愣了一下,随即低眉顺眼道:“我不敢肖想。”
人各有志啊,顾子柒也不勉强,她放下茶杯,随手挑出一锭银子,放到手里旋转端详着,然后说道:“这二百两银子,放在一般人手中,大概是足够潇洒几年了,但那之后,便分毫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