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冕看也不看那处一眼,然后吩咐道:“把寿王爷抬进屋中歇息。然后集结府中人马,找寻子柒姑娘的下落。”
“属下明白。”
这夜,逍遥王府大动干戈,四处找人的事情,最后仍是传的沸沸扬扬了。果然还是有人在皇帝那里参了逍遥王一本,于是原本一直无需上朝的逍遥王,破天荒的被传入朝中去了。
当然是要被训斥的,赵冕也老老实实,皇帝说什么,他应什么,这在众人看来,便是唯唯诺诺,贪生怕死到了极点。
皇帝见赵冕如此,甚是不喜,正要挥手将人打发,却想起来一件事,问道:“朕听闻最近京中有传言,说朕冷落了某位皇子王爷了?”
他面色不善,分明是针对赵冕,赵冕却面不改色,道:“还请陛下莫要听信谗言,京城中流言蜚语,数不胜数,多的是居心不良的小人,但陛下生命,百姓们自会理解。”
这话还算中听,皇帝想了片刻,点点头:“说的在理。”
安丞相此时突然站出来说道:“依臣之见,逍遥王爷之所以举动出格,皆是因为在京城之中,十分赋闲,陛下不如给逍遥王爷安排一个职位,
如此一来,也可打消城中的那些流言蜚语。”
如果只是安排一个闲职,那又有何难,想到此处,皇帝大手一挥,道:“既然安丞相如此说了,那朕就给你安排点事做吧,最近朝中可有空缺的官职?”
底下一个户部侍郎说道:“回陛下的话,据臣所知,最近朝中并无缺少的官职,不过上月,似乎有个奉常遭了意外去了,这职位便空出来了。”
安丞相立即道:“陛下,逍遥王爷好歹是皇室宗亲,一个奉常的职位,岂不亏待了逍遥王爷。”
皇帝却不以为然:“有什么要紧,我想老四不喜拘束,当初才向朕讨了个逍遥王的名号。可如今依朕看来,他真是逍遥过头了,竟然无视京城宵禁,大动干戈的寻人,正好,身为奉常,也好学一学宗庙的礼仪。”
众臣子心里都想,这逍遥王爷还真是一点都不受宠,同样是儿子,为何待遇区别这么大呢。
随即他们又心知肚明了答案,当今圣上喜美色,也难怪有些皇子能够子凭母贵,而有些王爷,就着实可怜,母妃不受宠,自己也备受冷落。
这便是瑞王一直不想进宫见他母妃的原因了,
倘若他母妃再得宠些,像五皇子的母妃那样,他何至于早早被封王爷,打发到别处。
如今即便是回京,也和李春霆一起,在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上面。他岂能和李春霆那个病秧子相提并论。因此对于赵冕此时的遭遇,他非但不觉同情,反而有些幸灾乐祸,要说赵冕,平时逍遥潇洒,可到了这朝廷中,却只能憋屈的立足于此地。
皇帝的口谕下来了,赵冕仍旧是面不改色的接下了。
纵观堂下所有人,五皇子和太子都不在,如今朝堂上竟然只有逍遥王和瑞王两位王爷,皇帝总算想起他还有个儿子了,便问:“老六何处去了?为何无故缺席朝堂议会?”
原本李春霆在朝堂上的存在感也不强,他刻意的收敛,加上皇帝刻意的忽略,上下朝皆是独来独往,以至于众朝臣对李春霆也不甚在意,他们只记得在所有的王爷皇子里头,唯有李春霆是最受太后看重的。也因着这一点小小原因,不少人曾试着和李春霆交好,结果自然是热脸贴冷屁股,久而久之,再也无人将主意打到李春霆身上。
此时皇帝问起,竟无一人回答,最后还是赵冕
开口:“昨夜六皇弟在我府上喝酒,一不小心引了病根,让府上大夫诊治过后,言明他今日需要休养,儿臣进宫来,原也想向陛下禀报此事。”
一听李春霆生病,众人倒是分外理解,毕竟寿王之所以为寿王,还不是因为他短寿嘛。
皇帝听到这个答案,顿时失去了所有兴趣。
“罢了罢了,他爱病着,便继续病下去吧,众爱卿可还有要事?”微微抬手,旁边的公公看见了,立刻支起身子,一甩拂尘,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众臣退散,有不少人向赵冕道贺,多是场面话,毕竟奉常一个小小的职位,落在赵冕一个王爷身上,着实有些讽刺了。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逍遥王爷不受宠,还指望得到点什么好的待遇呢。
走出宫门,重光驾着马车来接。
在重光的服侍下,赵冕上了马车,屋内熏着好闻的檀香,沁人心脾,赵冕眯了眯眼睛,问道:“你从府里来的时候,寿王可醒来了?”
重光头也不回答道:“醒了,属下已经将昨夜的事告知于他。”
“哦,他可有说什么?”
“不曾,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赵冕
闻言,不再说话,马车缓缓行驶着,远离了皇宫。
那厢李春霆赶回寿王府,织花和小林子已经在候着了,小林子一直在揉眼睛,面上是难以掩饰的困意,他们一夜没睡,听从李春霆的吩咐,盯着太子府门口,整夜没有合眼,可直到天明,顾子柒的身影也没有在太子府门前出现。
最后织花甚至还壮着胆子向门口的御林军统领打听,结果还是一样的。
听到这些话的李春霆,反而逐渐冷静下来。
他坐在位子上,想顾子柒可能会去的任何地方。
京城外很远的地方,一辆徐徐行驶的马车走在官道上,车夫架着四皮快马,毫不停歇的往远处驶去。
车很颠簸,顾子柒醒来的时候,险些吐出来,待她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正要起身,又发现自己双手双脚均被捆住。虽还看得见还能说话,但想要从这不知去往何处的车厢里逃离,却是极难了。
她审时度势,只能先一点一点挪到车厢壁上,然后借用那一点点的力,让自己背靠在车厢上,这样能减少一点晃动,她侧头,觑着车帘缝里外头的风景,全然陌生,却也判断出这辆马车是在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