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最后一丝夕阳也沉了下去,此时只看到远方的月牙儿冒出头,在雕花的木窗上浮现出了冷冷的光芒。
而此时宴会上的气氛也冷下来,但是,他们两个人似乎都不是很急,却反而让他们都只能压下来,再说了。
令月作为他们的女儿,最高贵的公主,现在配祁恒,也是绰绰有余的,而不是上赶着好像嫁不出去一样。
令月一身华贵的衣裳,她却是默默的垂下了眸子,让人看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上座上的顾子柒和李春霆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对方的眼神。放在桌子下的手默默的交握在一起。
“既然如此,大家就不要辜负了此等良辰美景!”李春霆说着,他看着底下的令月,却是变得沉默许多。
她变成这样,唯一的理由,就是因为祁恒,除了他,李春霆想不到会有别人。
他悠悠的叹了口气,不过现在也管不到他们小辈的事情,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插手的。
如果他们能够走到一起,那么就走到一起,如果不能,也是天公不作美,有缘无分而已。
坐在
熟于心的数量,但是她不能提前离席。
只要她一抬头,那个位置就会有一个她想看到的人,可是,令月却是一回都没有回头,偶然的一次也好像是她的奢求。
面前是令月喜欢的吃食,她机械的咀嚼,宫里的规矩早就把她的一言一行训练成了公主应该有的姿态。
优雅大方永远都不会失风度,这也是令月长久以来的习惯,长在她的骨血里了。
“月儿,你看今晚的夜色可好?”顾子柒看着自家女儿,做妈的还不知道女儿心里在想什么吗?
这丫头,从祁恒来了之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除了在心里有他,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令月听到顾子柒的声音,这才望着和父皇坐在一起的母后轻轻的回答:“今晚夜色很好。”
可惜,她无心欣赏罢了。
“既然如此,月儿也应该积极一些是不是?”顾子柒其实能理解她,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性,恋爱自由是基本的。
哪怕是令月身份是公主,不过就凭顾子柒是她的母后,令月也不会受到什么束缚。
只不过大殿之上,有些话也不能直接说出来,更何况是女儿家的心思,
最是朦胧美好。
令月微微仰头看着天边的月光,她的余光还是忍不住看向祁恒的方向。
整个大殿之上的人似乎都十分的高兴,可是滋生在她心底的酸涩却挥之不去。
令月什么时候有这样小心谨慎的时候,可是偏偏,她作为公主,这样尊贵的身份,并不允许她做出一丝一毫的失礼的举动。
更何况,祁恒还是一个男子,矜持的概念紧紧的压在了令月的心上。
可是,心底再矛盾,表面上还是维持着淡淡的疏离,如果不是淡淡的扫过的目光,那几乎不留痕迹的停滞。
李春霆和顾子柒都不会发现,这么一点小破绽到最后也会变成一个巨大的窟窿。
令月身在其中,自然不会发觉。她说着又忍不住看向祁恒的方向,就好像看向任何人的时候一样,直到对上他那一双漆黑的眸子……
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可是令月再定睛看过去,祁恒却又转而和身边的人小声的交谈了。
令月刚刚有些热度的心,仿佛被一桶冷水浇灌了透。
“公主,您要不要再加一点果酒?”旁边的侍者这样问,令月胡乱的点了点头,那青梅酒的
味道似乎也变得苦涩起来。
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她一厢情愿而已,祁恒对她,哪里有什么真心?或者说根本没有心。
令月轻轻的抿了一口,却又不愿再喝下去了。
她发现自己根本是讨厌这样的味道,这样的自己。
现在的自己不是她,不是公主令月,而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可怜女人,但是她是身份尊贵的女人,又怎么可以这样贬低自己?
四周的靡靡之音不绝于耳,令月只觉得吵,她鼓起勇气看向乐师弹奏的方向,是一首略微欢快的曲子,令月微微的皱眉。
在上座的位置上,顾子柒几乎是一览无遗,她挑了挑眉,对一旁的李春霆小声说道:“我看他们两个就挺好,至少月儿不讨厌这个祁恒……”
“对呀……”李春霆一个大男人,他也看得出来,不过他不急着把女儿嫁出去就是了。
“之后找机会我去问问月儿的意思吧。”她对祁恒也毕竟满意,如果说做女婿,也是可以的。
不过,此时也只能待定了。
整个宴会都过了一半,一旁的乐师下场,换成了妖娆的舞姬上场。
迷幻多彩的丝带缠绕在美人的胳膊上
,再好似花儿开放一样,从四处散开。
这个舞蹈叫做《天女散花》是顾子柒唯一有些印象的舞蹈,不过她的专业到底不是这个,所以只记得一两桢的画面。
此舞一出,只瞬间便吸引了底下人的目光,推送了另一个高潮。
令月无聊的叹了口气,她从小到大,这样的宴会不知道经历了有多少,这是她感觉最无趣的时候。
还不如回寝宫,总好比过在这里呆坐着。
令月忍不住撑着下巴,她漫漫的看着底下的舞姬正热烈的舞动着柳絮一样柔软的细腰,偏偏她无心欣赏。
却没有感觉到从另一边,一道视线略过她娇嫩的脸庞上。
很快,仿佛是怕被捕捉到似的,又收回了。不过,此时令月静静的等待着这舞蹈结束。
一片丝竹声声之中感觉到落寞的她,似乎是那么的突出。
终于,这个节目结束了。
令月小心的把白色的袖口整理,站起来对李春霆和顾子柒说道:“父皇母后,女儿有些身子不适,还请让我回去歇息……”
这原本就是一个借口,李春霆和顾子柒也顺便点了点头,令月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逃过他们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