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在你手里?”顾子柒满脸的不可置信。
陈子秋目光沉沉的望着她,然后视线转到自己手里的令牌,道:“原本它是在韦小将手里的,但是韦小将有些粗心,将这块令牌弄掉了,所以它便到了我手里。”
这种话说出来,没几个人会相信的,何况是顾子柒这种精明的人,现在她已经对陈子秋失去了信任,甚至站在了敌对的方向,尽管她不明白二者之间的敌对点在哪里。
“习兰,是你杀的?”
顾子柒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倒叫陈子秋有些无所适从。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是我杀的。”
“可是你见死不救了是吗?”顾子柒又问,眼神冰冷。
陈子秋不知道顾子柒从哪里知道这些,如今的他,一点辩解的余地都没有,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任由顾子柒投以谴责的目光。他这副任打任骂的样子,反倒叫顾子柒很不适应。
她转了目光,道:“我的人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原来你一早就和左丞相有勾结,就因为习兰偷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你们便杀人灭口。你可知道,习老爷子如今已经没
了生的念头,谁也不知道,哪一天他就想不开,到
陈子秋面上露出不忍的表情,但是到最后,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顾子柒深吸一口气,又问他:“左丞相给了你什么好处?”
“好处……他能给我什么好处。只不过是我自己,贪图某些不该肖想的东西罢了。”陈子秋,勾唇,讽刺一笑。
顾子柒一脸的莫名其妙,她算是看出来了,陈子秋如今的状态十分不对劲,直让人一点猜不透他的想法。现在顾子柒被困在宫里,哪里也去不了,每天要见到的人,只有陈子秋,还有那一堆的奏折。
其实顾子柒很早之前就有些怀疑了,那些她看过的奏折,其实都是被动过手脚的,细细想来,那些奏折上面的事情,都极其微小,甚至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写在上面,若非如此,顾子柒当初看奏折的时候,也就不会觉得枯燥无味了。
倒是有几天奏折上提到了正事,不过也不大不小,顾子柒稍稍一动脑子,想出了解决的办法,但是在那之后,便没有在看到其他的更有价值的奏折了。
这么说来,从那
时候开始,陈子秋就已经开始利用她,把她当做挡箭牌,吸引了朝臣目光的同时,他自己却在背后暗箱操作,坐收渔翁之利。顾子柒不知道自己为何能想到这么多深远的事情,她只是突然想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子秋就慢慢淡出了她的视线。
曾经他们还算作朋友,现在,却处在一个尴尬的地位。再说的严重一些,甚至可以算是敌人了。但是陈子秋似乎不甘心做敌人,始终以一己之力,维持着面上的平和。
于是在后宫里经常看到这样的一幕,皇后娘娘在某处闲闲的散步,或是赏花,威武将军一来,皇后娘娘顿时冷下来脸来,将视线转向别处,威武将军被拂了面子,也不恼,总是带着既苦涩又温和的笑意,痴痴望着皇后娘娘。
这一幕场景,已经足够那些八卦的宫人编出一段痴男怨女的缠绵故事了,奈何故事的主角身份太过特殊,众人看在眼里,又在心里编排了一下,名面上的传言,却是怎么也没有的。
外人看来,顾子柒在后宫中是悠闲了。实则她心里火急火燎的,一面牵挂着身处淮南的李春霆
,一面担忧陈子秋会对鸣鸣和令月下手。
整日将这些心事藏在心底,又无处发泄,想当然的,顾子柒病倒了。
皇后娘娘病倒了,后宫自然是一片忙乱,然而最焦急最担忧的人竟然是威武将军。知晓顾子柒是因为思虑过重病倒了,陈子秋站在顾子柒的床前,无奈叹气:“你何必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横竖你还是没有看清现在的局势。现在你该担心的,不是陛下,而是你自己。”
顾子柒躺在病床上,脑袋昏沉,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整个世界在旋转,耳边传来陈子秋模糊不清的声音,像苍蝇一样的惹人烦,顾子柒抬了抬眼,无力的张了张嘴,陈子秋注意到了,连忙上前:“怎么了?你可是要喝水?”
“你出去……出去。”离近了,陈子秋听到了顾子柒口里说出的话,他的眼神顿时转为落寞。却没有任何恼怒的意思,而是很乖觉的退开半步,道:“好,你不想见到我,我离开便是,只是你的身体,自己要照顾好。”
顾子柒在病床上,听到陈子秋这番话,险些又气得咳嗽起来。这人着实讨厌,将事情做到这种
地步,如今又送上假惺惺的关怀,顾子柒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也不可能吃这一套的。所以陈子秋越是在她面前晃,她越是觉得反感。
不久之后,太医换了一轮又一轮,顾子柒的烧依旧没有退下去。陈子秋着实慌了神,他疑心是自己将顾子柒逼得太紧,她才会生这么大的病。
而顾子柒烧的昏天黑地,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己是何人。想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生过病了,这一病,就成了这副鬼样子,兴许还要到鬼门关走一遭,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来。
“如何,烧退了吗?”陈子秋抓住一个太医的领子,问道。
那太医瑟瑟发抖,说:“皇后娘娘这病来得突然,高烧不退,我们用尽了所有办法,还是不见起色。”
陈子秋一边听着这样的话,目光落到床上的顾子柒面庞上。原本洁白的一张面庞,此时红成一团,细看,她的面庞上仿佛要冒出丝丝热气。就这一眼,陈子秋都能看出顾子柒烧得有多厉害。可是他不是大夫,在一旁干着急也没用,所以只能不停威胁那些太医,让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一定要让顾子柒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