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在理,那要不我们就先让两个孩子相互增进些感情,待定下日子即可说媒下聘。”书生他娘此刻心里乐开了花。
习兰情急之下,猛地拉扯顾子柒的袖口,抿着唇用几近哀求的目光看着她。顾子柒自然是看出了习兰本身的不情愿。不由心想,习兰这般不情愿,为何不直接同习老爷子直接说明。反而是向她求救,她也不明白为何习老爷子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对书生他娘张口道:“我今唤您一声婶子,我姓顾大家都唤我顾娘子。这位是我相公,姓李,你可以唤他李相公。今日冒昧的前来,多有叨扰,还望婶子不要怪罪。我这有些话想对习老爷子说,你听了不要多想才是。”
“既如此,顾娘子客气了。你唤我一声婶子,便是当自家人,无需这般客气。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便是。”书生他娘听得心中膈应,讪讪道。
她这一番话说下来,自以为讨好了顾子柒,还顺手牵羊的将习兰也拉进了自家人的圈里。在一旁的李春霆听的皱眉,却并未做声想看看接下来是如何发展的。
“习老爷子,您这是何必呢?你明明也知道习
兰的心思,为何还要这般执意?”顾子柒一把拉起习兰的手看着习老爷子说道。
“再说,这样的人家,您就不怕习兰嫁过去受了委屈?若是他们只是贪图你的药堂和银子,在对你的孙女百般刁难。这难道是您想看到的吗?”说罢,顾子柒眼神冷冷的直射向书生母子俩。
习兰握了握顾子柒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顾子柒想不通,用疑惑的眼神看她,却只见习兰白着一张脸对着她摇了摇头。见此她心中更加替习兰感到愤愤不平,站起身,将习兰护在身后。
“习兰不是您看着长大的吗?她什么想法,什么性子,您不应该是在清楚不过了?你这般执拗,不怕她会恨你吗!”顾子柒越想越觉得气人,只觉得一向和蔼近人的习老爷子不知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如此执迷不悟。
“顾娘子,这我可得说句实在的,从祖辈流传至今下来的规矩,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习老爷子这般年纪,也可称得上是你的长辈了。”书生他娘一句话夹枪带棒的直指顾子柒不知礼数,顶撞长辈。
“婶子真是好一张巧嘴,上下嘴皮子一碰,红口白牙
就定了我不尊先祖,不懂遗训。亏你这话能说的出口,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只可惜你那书生儿子没能继承你这本事,不然怕是白读了这圣贤书。”顾子柒也是毫不客气直刺书生他娘。
“看你儿子如今这样子,怕是跟着受了不少秉承先祖的教训。”顾子柒觉得气不过又补了一句。
“你……你!”书生他娘激动的胸口上下起伏,显然是被顾子柒一番话戳了痛处,气的一张老脸青青紫紫,说话都不利索。布满老茧的手指直直的指着她,一副随时都要撅过去的模样。
突然她感受到一阵强烈的视线,刺骨的寒意一瞬间就将她笼罩其中。她循着来源处看去,只见的顾子柒口中的姓李的相公直勾勾的看着她,应该说是她指着顾子柒的手指。
不过几息的时间,书生他娘几狼狈的挥开手臂,张嘴就喊:“你们这是看着我们孤儿寡母的想仗势欺人吗?还有没有王法了!信不信我去报官,将你们都抓起来关进牢房去。看到时候还会有谁要这么一个进过牢房的女人。”
她笑的狰狞,眼里充满了算计。就算她自己得不到,那就谁也别想
得到她的东西。
书生见自己的娘亲这般疯魔,只是把头扭开视而不见。顾子柒闻言冷笑,看着书生他娘宛若跳梁小丑一般在众人面前丑态毕露。
“习兰,你真是同她说的这般想的?你别忘了,要不是我这个老头子,你那里会有今天。”习老爷子眼神定定的看着习兰如此问道。
“习老爷子您……”
顾子柒还要再继续说些什么,觉得手中传来一股劲道。低头一看,是习兰挣脱了她的手。习兰从顾子柒的背后走出,双眼不避不闪的对上习老爷子逼人的视线。
顾子柒能感受到习兰身上对婚事浓烈的抗拒。内心的悲伤。和对习老爷子此刻做法的失望。哪想习兰只是静静的站在那,一言不发,像是在隐忍着些什么。顾子柒只能看着干着急,看了眼另一个从她跟李春霆进来都觉得毫无存在感当事人,心里的火更旺了。
“老头子,您对我的养育之恩习兰不曾忘也不敢忘了。只是婚姻是女子后半辈子的大事,讲究的也是你情我愿。习兰明白您的心思,但也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这是第一次,习兰鼓起最后的一丝勇气,对习
老爷子也是对这门婚事摆出了自己身为当事人抗拒的态度。她脊背挺得笔直,以往看上去瘦弱的身子刺此刻充满了难移的坚定。
“好啊,你们如今一个二个的都看我老爷子一把年纪好欺负。顾娘子我自认待你不薄,请你看在我曾经的面子上,不要再插手我习家人的私事。习兰是我孙女,我自会给她找个好归宿。”
“更何况,她现在这年纪,又能有几个人家乐意的。如今我难得寻到这一门亲事,你如此这般,是想置习兰于何地,还是另有什么目的。我绝不允许有居心不良的人迫害我孙女,你们还是从哪来回哪去的好。”
顾子柒听习老爷子这一番话说的决绝,看向坐在身边的李春霆,示意他说两句解解围。李春霆却神色恍惚的好像陷入了沉思,并没有看到顾子柒的给他的暗示。
“习兰是我好姐妹,这桩婚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您可以不问我的意见,但您可知自己这样的丝毫不顾及习兰的想法,着实让她心寒,她可是你孙女!”
顾子柒第一次对于习老爷子的固执感到了厌恶,也为习兰这样被他们随意的摆布而感到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