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少在谋逆!李春霆,你胆敢勾结邻国之人,屠我城池,此举已是冒了天下大不韪。倘若你现在归顺于朕,还来得及!”新帝中气不足的说完这一番话。
却见城楼之下的人,纹丝未动,他刚刚说的那一番话,好似随风飘逝了。
新帝觉得面上无光,却强撑着腰板,目光冷冷望着下方,道:“李春霆,你既不识好歹,那便休怪朕不留情面了!”
对一只张牙舞爪的纸老虎,李春霆懒得理会,他抬手示意后面的军队,摆出进攻的阵势,然后目光朝东阳琛那边看去。
东阳琛会意,给了他一个赞同的眼神,然后两方士兵便配合着朝京城门口突进了。
“哼,放箭,扔石头,砸死他们!”
登上帝位以后,新帝隐隐有些疯意,但他身边的人谁也不敢提起,生怕一不小心,触及逆鳞,直接掉了脑袋。
城楼不计较后果,让城楼上的士兵,疯狂朝法
子,新帝都让人一一用上。
所有的人力物力,在这场战斗里发挥到了极致。
“依我看,他们要不行了。”陈子秋在易天筹旁边说道。
易天筹点头:“那人估计是疯了,如此不计后果的往下砸石头,一旦他们的物资用尽,便如待宰的羔羊。”
一语成箴,不多时,从城楼上扔下来的石头逐渐变少了,与此同时,城门口也隐隐有所松动。就在李春霆的士兵们大喜,以为可以尽快破城的时候。忽见城楼之上,多出了很多人。
那些被绑着站在城墙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是寻常的百姓。显然是新帝让人到街上抓来的人肉靶子。
“他果然疯了。”易天筹低声咒骂一声。
新帝知道他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于是他拨开身前侍卫,站到前面去,对着李春霆的方向说道:“李春霆,你有种,就继续攻城啊!这些无辜的百姓,最后都会成为你攻城的牺牲品。你倒是再试试攻城啊?哈哈哈哈哈!”
说着他毫不留情将离他最近的一个老妇人推下城楼,旁人眼里透着惊骇,一个小女孩惨叫着喊:“祖母!祖
母!”
那老妇人从城楼上摔下来,在地上砸出一片尘土,连一声闷哼都未发出,便没了生息。在那一处的士兵下意识退开一步的距离,围成一个圆圈,其间静静躺着老妇人的尸体。
“李春霆,你倒是让你的兵继续攻城啊!哈哈哈,这些无辜的老百姓的性命,你尽然可以枉顾,只要你的兵再向前一步,他们就全部从城楼上掉下去。”
“你简直丧心病狂!天杀的,有种下来跟老子单挑!”杨副将实在看不下去了,长枪指着城楼之上的新帝说道。
新帝狞笑着,不语,反手却将刚才那个一直哭着喊祖母的小女孩推下城楼。
这时候一个人影,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在那小女孩即将坠地的瞬间,一把将其托住,旋转了几圈,减缓了冲力之后,才缓缓停下。
那人赫然是东阳琛,原来刚才新帝的注意力全在李春霆身上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动声色的走到楼下了。见那小女孩无恙,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却见那小女孩离开了东阳琛身边,穿过重重士兵的身影,一路奔到了自己的祖母身边,那一滩未干涸的鲜血旁边,老妇人的尸体,
小女孩的哭声,形成一幅令人动容的有声画面。
新帝只是狰狞的笑着,面上尽然是讽刺笑意,他无声的对李春霆说了句什么,而后作势要将另外一个吓得腿软的百姓推下去。
李春霆突然抬手,摆了摆,众人都看明白了,那是放弃攻城的意思。
东阳琛眼里划过一丝不甘心,思及眼前情况,他也对自己的军队下达了撤兵的命令。转眼间,城门口空荡荡,除了一滩干涸的血迹静止不动,再没有其他人留在原地。
这一局,新帝小胜,他很得意。别人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怎么会有人,用这样残忍的方式,逼敌人退兵。
也亏得李春霆仁慈,若是再心狠手辣一点的人,枉顾那些百姓的生死,那城门口的尸体,得堆积了多少百姓们的。
此时城外,两军公用的主营帐里,东阳琛面色不悦:“为何要停止攻城?再坚持一会儿,那城门就会被攻破了。不过死几个百姓,你犹豫什么?”
李春霆面色不改说道:“民贵君轻,在战场上,死的可以是士兵,可以是你,是我,但百姓,一定要保护。这便是军人的职责。”
“呵,李春霆,我
之前倒是高看你了。如此优柔寡断,亏我把你看做旗鼓相当的对手。”东阳琛冷笑着,继续说,“你且看着吧,那疯子今日这事,尝到了甜头,往后我们每次攻城,他手里都会有百姓作为筹码。而你每次都会心软,撤兵。就这么耗下去,我倒要看看,到了最后,弹尽粮绝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营帐里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不得不说,东阳琛说的很有道理,分析得也很透彻,在战场上,有时候要不得优柔寡断。
易天筹动了动嘴,已经有点想劝了,这个时候韦小将突然插嘴道:“大将军,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末将都支持你。不管怎么说,末将要先向大将军你道谢。”
说着韦小将竟然就直接抱拳跪下,当真是极为郑重的道谢礼。
李春霆扶起了他:“为何谢我?”
这也是众人好奇的问题。这个时候韦小将突然抹了把眼泪,说道:“在城墙上的那些人质,里面有我的姑父和姑母。”
远远地,韦小将一眼就看到他们了,不为别的,只是韦小将从小就跟他的姑父姑母生活在一处,他们对他来说,不是父母,胜似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