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夫人亲自到了徐思雨房里,委婉的提出陪同徐思雨回娘家养胎的事情。
尽量不去看徐思雨那一脸苦涩又了然的神情,秦夫人暗道:“臭小子,娘这回可替你做了回恶人了,到时候你要是哄不回媳妇,可别怪到娘头上来。”
徐思雨到底是善解人意,她明知道这是司徒黎的意思,却碍于秦夫人出面,稍一思忖,就同意了。便是她这般柔顺的性子,让秦夫人心疼不已。她暗暗决定,就算德阳郡主真的嫁到司徒家了,她这个做婆婆的,绝对只向着徐思雨那边。
秦夫人陪同着徐思雨回了娘家,果然感到了徐太傅的不满。好在徐夫人在一旁帮着周旋,秦夫人总算没那么尴尬了。
但是对于那两道圣旨,就连徐夫人,都表现出了不悦。秦夫人自觉理亏,面上更是百倍的讨好。
回了娘家,徐思雨每天被亲娘和婆婆关照着,养的极好,暂时忘记了把司徒府的事情抛到脑后了,只专注的养着身子,在预期的时间内,安然生下孩子。
婆媳俩都离开司徒府后,府里好似一下子冷清了许多,司徒黎也开始变得繁忙起来,日日早
出晚归。
德阳更是频繁的传召司徒黎进宫,这在外人眼里,自是浓情蜜意。
殊不知司徒黎每每在德阳的殿里和乔烟制定计划,就差一点,再差一点,就可以实施他们的计划。那幕后的人此番倒是给了他们一个光明正大会面的机会。
司徒黎成了驸马,仍是皇商,每个月他仍会向宫里运送货物,机会还是有的。而且借着郡马的身份,更能避开许多麻烦。
如今只有一点,景帝禁止德阳去见令月和鸣鸣,同时也将两个孩子禁足了。他们若是连偏殿都出不得,更不用说出宫了。
对此乔烟沉吟道:“这件事交给我,我会想办法将看管他们的人支走,到时候,里应外合,只可成功,不可失败。”
“嗯。”
对于司徒黎和德阳的鼎力相助,乔烟是心存感激的。虽然李春霆和顾子柒远在天边,但是他们的孩子,总有人帮忙守护。
“大恩不言谢,你们帮了两个孩子,往后,他们的父母定会报答你们的。”乔烟郑重其事的对司徒黎和德阳说。
德阳忙摆手:“不必如此,我和子柒朋友一场,本也只能帮这么多了。”
司徒黎对
此不置可否,他此时已经在心里思索,帮着令月鸣鸣离开皇宫之后,他该如何解除和德阳的婚约。从他的角度来看,解除婚约,对女方的影响总是更大些,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司徒黎觉得德阳是个性情中人,性格出乎意料的直爽。
对于这样一个女子,总是让人不忍伤害。
所以司徒黎不得不多费一些功夫,尽量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然而就在他们实施计划的前半个月,朝中突然再起谣言。说李春霆镇压三王之后,拥兵自重,有叛国之嫌。这谣言和一般市井传闻不同,它来自朝中。
姑且不论是从谁嘴里传出来的,总之景帝听说这件事,已怀有半信半疑的态度。除此之外,他更多的是感到忌惮,李春霆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在军队里,在百姓间,都有着极好的名声。
倘若他真的起兵造反,难保不会受百姓拥护。就在景帝起疑的时候,李春霆直接一封奏折入了朝中,上面自然是请奏入城,押送两个战败之王入朝廷,接受判决。
本来景帝心有动摇,可此时朝中谣言越传越起劲,甚至有大臣在早朝的时候上奏,
参了李春霆一本。其罪名一一罗列起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然而在这种时候,纵然是一点小问题,也被无限放大了。比如初时他在军中狂妄不堪,野心勃勃,不将一些将领放在眼里,后来受封大将军,行事更为乖张,时常擅离职守,出营回府……还有其他诸多罪名,大部分都是虚构出来的,半真半假。
信得过李春霆为人的,自然不信,心里本就存疑的,听了这些话,自然而然信了几分。
朝堂之上有不少臣子是与故去的李崇交好,一些人原本就很看好李春霆,觉得他完全可以子承父业。谁知道造化弄人,李崇身死,李春霆凯旋而归,却被谣言环绕,眼看着就要被安上叛逆的罪名。着实让人为之捏了一把汗。
满朝的臣子里面,有人将一切看得透彻,却碍于朝中的某些人,不敢言语。只希望李春霆自求多福,能打消君王的猜疑吧。
不过想想,这怎么可能呢,将在外,朝中有佞臣,君臣之间的嫌隙,只会越来越大了。
在左将军一众党羽的极力劝说下,景帝到底还是没让李春霆进城,一道圣旨,直接将他拦在距京
城千米之外的平原上。
景帝此举,让全军将士都很是不解。不过李春霆作为一军主将,极力安抚下属,而后他又向朝中上了奏折,并且向认识的人打探消息。
顾子柒在军营中,已是火急火燎,眼看着就要到京城了,却突生这种变故,仅隔着千米距离,顾子柒想见自己的孩子一面却那么难。
她愈发焦灼,李春霆反倒越来越冷静,他往城里去信之后,就让全军休整,每天亲自带着军队操练。一边训练那些新加入的士兵,一边等着京中的消息。
不久之后,顾子柒忍不住了。她想了又想,向李春霆提出了进城的要求。
可李春霆只是回以她一个无奈的神情,带着几分悲悯:“自打景帝下令让军队困于此地,城门的排查就更加严谨了。”
李春霆说出这些话,顾子柒不得不信,因为她从陈良口中得知,李春霆切切实实派人去打探过。
她一下着恼了:“景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已凯旋归来,眼见着就要把兵权交给他,他还有什么好不放心!”
“子柒,我们不妨再等等。”不到最后一刻,李春霆还不想对那个君主充满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