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她真怕鸣鸣清醒后看到顾子柒不在身边,哭闹起来。到时候她就是想哄,也哄不住了。
“娘亲,你到底何时回来?”令月在心里想着,眼眶有些酸涩。
这时候从外头走进来两个人,为首的是德阳郡主,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身着宫女服饰的人,是乔烟。那时候宫里的传旨太监直接让人带走,乔烟彼时在琳琅院中,直到他们走了,她才知晓发生的一切。
本来乔烟留在镇国将军府就是为了照看令月姐弟俩,他们被带走之后,乔烟便不在镇国将军府中呆了。为了想办法接近令月姐弟俩的身边,乔烟想尽了法子。
最后还是德阳郡主出手相助,乔烟才得以进到宫里来。
一见自己惦念了许久的鸣鸣躺在床上,乔烟整个心跳都漏了一拍,她上前一步,迎上令月的泪眼,掏出帕子为她擦了擦,也忍不住有些哽咽道:“没事的,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你先说说,鸣鸣这是怎么了?”
这般问着,乔烟已经伸手去探鸣鸣的额头,果然有些余热。令月简单的解释了前因后果,乔烟听得心疼不已。令月见
到了乔烟,便似有了主心骨一般,这些天来担惊受怕的感觉都被憋在心里,此时再也憋不住了,直扑进乔烟的怀里小声抽泣起来。
德阳郡主听了令月的叙述,却颇为气愤,她不过几日没来看望令月他们,那些胆大的奴才们便如此欺主了。枉她之前和顾子柒交好一场,如今却连她两个孩子都护不住,又是在乔烟的面前,顿时觉得面上有些过不去。
“那些没眼的奴才,我会好好惩治一番。乔烟,你就在此处照看令月和鸣鸣吧,今后没人敢再欺负你们的。”德阳郡主几乎是拍着胸脯保证。
景帝的意思她不能违抗,但是在后宫中行使她的一点小小权利还是可以的。
而乔烟却没有开口阻拦,身在后宫,若没有靠山,又没有什么庞大的背景,无论如何,都是寸步难行的。是以德阳郡主愿意为令月姐弟俩出头也好,起码让他们过得舒服一点,就算是作为质子……也不那么难受了。
在乔烟的照顾下,鸣鸣很快醒过来了,德阳郡主和令月都是一喜,前者更是要把太医叫来,再为鸣鸣细看。乔烟想着鸣鸣是小孩子,不能落下病根,便
没有推辞。
令月和鸣鸣二人好歹是重要的人质,德阳郡主大动干戈请太医的事情,还是很快传到了景帝耳朵里。
他得知这件事后,只不耐烦的吩咐了身边的太监:“照看好李春霆的一双子女,他们还有大用。”
“是。杂家听说,德阳郡主最近从宫外带了一个人来,那人似乎是两个孩子的干娘。”
景帝皱了皱眉头:“随她去,只要那两个孩子留在宫中便是了。”
太监点头称是,领命下去了。
很快偏殿里照看令月姐弟俩的宫女态度就转变了一些,一方面是德阳郡主立了威,另一方面是景帝身边的太监警告过,她们不敢再怠慢。
令月姐弟俩的日子好过一些,乔烟望着俩孩子,思绪却飘到别处去。顾子柒走时,拜托她照顾好令月和鸣鸣,在镇国将军府等着他们回来便可。
然而眼下的状况,和当初预计的明显不一样,任谁都想不到,镇国将军府的两个顶梁柱一下子全都轰然倒塌了。宫中明显不是久留之地,可是进宫容易,想要出宫难。
乔烟不是没有请求过德阳郡主,可是德阳郡主明显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她也不敢
违逆一个君王。乔烟为此暗暗发愁,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她也不敢贸然带令月和鸣鸣出宫,一旦冒险,到时候丢了性命都是有可能的。
已入深秋,气候转凉,宫中又进了不少东西,多为宫人们秋季的用度。
德阳郡主且算贴心,亲自给他们送来了保暖的衣物,还给鸣鸣带来一些玩耍的小玩意儿。乔烟接受了这些东西,向德阳郡主道谢,后者爽朗一笑,摆手:“这些都不算什么,是宫外头的皇商送进来的,有很多,我不过随意挑了一些给鸣鸣送过来了。”
乔烟忽然眼前一亮:“皇商?可是司徒家?负责宫中之物的,可是司徒家大公子司徒黎?”
德阳郡主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道:“我虽未了解,不过从旁人口中得知,此次的皇商确实由司徒黎担当了。这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以前我在京城中做生意的时候,从顾娘子那里得知京城的大部分生意都被司徒家包揽了,料想皇商也非他们莫属了。至于司徒黎,本就是认识的。”
“原来如此。”德阳郡主对于这些事都不大上心,不过司徒家在京城的商会,几乎是独占
鳌头,其地位比之一些大户,也不遑多让,以往的皇商都是由司徒家为首担任,今年也不例外,只不过领头的人变成了司徒黎。
外人一看便知,这是司徒润泽要让司徒黎继承家业了。
“德阳郡主,可否请你帮我做一件事?”乔烟想了想开口说道。
“你但说无妨。”
“大公子,这些货物都清点完毕了,无一疏漏。”
司徒黎扫视一圈,温润的面庞毫无变化:“再检查一遍,这些都是要送往宫里的,不能出一点纰漏。”
看着其他人去忙活了,司徒黎垂眸,转身上了马车,回到府中,便有一小厮上前来:“大公子,方才有人送了一封信来,是给大公子你的。”
司徒黎展开信封,过目一遍,神情微变。他快步走回自己住所,正好碰见徐思雨挺着微凸的身子走出来,司徒黎忙走过去:“你既要出房门,怎也不让个丫头扶着?”虽是责怪的语气,却尽显温柔。
徐思雨微微一笑,垂眸,里面尽是柔情:“不过才四个月,还不到那么娇贵的时候。”
“罢了罢了,下次你可注意,可出不得一点差错。”他像是比徐思雨还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