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太尉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被人反将一军了。望向顾子柒的眼神顿时变得凶狠:“是我小瞧你们了。”他又说道:“不过,三百石粮食,也不算多。在你们之后,才是运送粮食的大部队吧。”
顾子柒不以为然,等到那时候,她相信李春霆已经将这韦太尉给解决了,而那时,澧城将会成为将士们的粮食补给处。
她正想着,韦太尉忽而神秘莫测的说:“对付后面的人,可远比对付你们要容易多了。”
尚未回味过来这其中的古怪,韦太尉再次离开,顾子柒听见他对外头的牢头吩咐:“以后她要什么,都尽量满足,除了离开牢房。这是重要的客人,好生招待。”
从那天起,牢头看顾子柒的目光都变了。不用她主动提出要吃什么,牢头直接凑上来,十分殷勤的问:“公子,可有什么想吃的?最近澧城的酒楼可是出了新菜色,听说那厨子是从京城来的呢。”
顾子柒垂头思索了一下,倒像是在认真思考吃什么似的。一会儿,她抬头说道:“还是昨日那家酒楼,你去帮我点几道菜。冰镇酸梅汤,叫花鸡,还有皮蛋瘦肉,鸭胗鸡
翅。”
“公子,现在这季节,哪里有酸梅汤啊,而且,寻常酒楼哪里有藏冰的,还有其他的菜,除了鸭胗鸡翅,我是闻所未闻啊。”牢头露出一副难办的神情。
“那就是你孤陋寡闻了,你到酒楼去问,说不定就有了呢。”顾子柒笑吟吟说道。
牢头这下无可奈何了,谁让眼前这人是韦太尉亲自吩咐要好好照料的贵客呢,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谄媚的笑:“那小的就去瞧瞧了。”
顾子柒点点头,正要从兜里掏银子,那牢头却是急忙说道:“岂敢让贵客掏银子,这点小钱,就让小人效劳吧。”
还真是识相啊,顾子柒暗笑,可惜从她身上,却是讨不到什么好了。若真是贵客,又怎会被安置在这阴暗牢房之中,也就口头功夫说的好听罢了。
当然那牢头不知这其中内情,因韦太尉亲口吩咐下来,他便照做了,不惜从自己俸禄里头抽出银子去做那等讨好人的事。
晚间之时,牢头回来了,不过他神情带有惭愧:“小的去公子你说的那家酒楼问过了,可是那不中用的酒楼愣是没有公子说的那几样菜。”非但如此,他还被人
好一顿嘲笑,那些个菜名,这里的人谁都没有听说过,甚至有人怀疑他是故意去砸场子的,险些被人给轰出来。
这些丢人的事牢头可没勇气和顾子柒说,他只粗略提了那酒楼小二如何无礼,掌柜如何刻薄。顾子柒静静听完他喋喋不休发完牢骚,等到他开始意识到自己话多了,讪讪摸着鼻头停下来时候,顾子柒才开口问道:“这么说来他们是一样没有了?”
“那可不是嘛,那家酒楼穷酸得紧,一样东西都没有。若是到澧城中另外一家酒楼,就是有从京城来的大厨那一家,指不定就有公子说的这些菜呢。”
本以为顾子柒会答应下来,谁知她再次说道:“你明日再去一趟吧,我初次来这澧城之中,只吃过那家酒楼的饭菜,那时候分明是有这几样菜的。兴许是你今日没有和人家说清楚,所以他们不知。”
牢头心里顿时一阵郁结,哪里会是没说清楚,他可是好好记着了才去询问的,那家酒楼本就没有这些菜。就算再问第二遍,同样是没有的。
心里虽有异议,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因顾子柒这回从袖里掏出了一锭金子,
那可是金子啊!竟有人把金子随意揣在兜里,也不嫌重……牢头更是说不出拒绝的话了。他面上堆笑,一手接过那纹银,一口应承着:“公子放心,明日我再去问一遍,就是他们没有,我也想法子让他们做出来。”
“有劳。”
非是顾子柒存心将金子塞在兜里,她浑身上下也就这么一锭金子而已,那时候本以为韦太尉会让人把她身上的东西都搜刮走,熟料根本没人搜她的身,所以她才余下这么多银钱来打点牢头。
只期盼这一锭黄金能为她带来好消息吧。
牢头再换了一身衣服站在酒楼门口的时候,腰杆挺直了不止一星半点,走路也似带着风,果然呐,这腰包鼓了,底气也足了。
“掌柜的,把你们这酒楼的厨子都叫出来!”
酒楼掌柜一看是昨日来闹事的人,深深皱起了眉头,刚要说话,那牢头直接将一锭不大不小的银子搁在柜台上。掌柜立马变了口风:“客官,想吃些什么?”
牢头对这样的情况很是受用,他以往可没有这般财大气粗的时候,作为牢头的那点俸禄,都不够他吃一顿大餐。此时借着顾子柒的光翻身
了,自然好好好表现一番。
“废话少说,按我说的办,自少不了你的好处。”
掌柜很快将酒楼的厨子们都叫出来了,牢头便开始问他们:“可有人会做皮蛋瘦肉?”
众人摇头。
“那鸭胗鸡翅呢?”
继续摇头。
“叫花鸡呢?”牢头的语气越来越失望,他心道这些厨子都是一群废物。
那掌柜一听还是昨日的菜色,面上发苦:“这位客官,你说的这三样菜,我们都没有听说过,可是要如何做啊?还有那皮蛋,可是闻所未闻啊。”
“或许我可以一试。”
众人寻声看去,却是一个相貌威武英俊的年轻男子,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酒楼的后厨,那掌柜见了他,眼睛一转,遂转过头来对牢头说:“不错,这位是我们酒楼新请的厨子,他会做的菜可多了,既然他说可以试一试,那应该可以的。”
“当真?”牢头狐疑问道。
李春霆老老实实答道:“这几样菜虽是罕见,但我以前略有耳闻,只要知晓具体做法,便能还原出一模一样的味道。”
掌柜也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只是拿人钱财,与人办事罢了,此时只得干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