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润泽不是个傻子,从秦夫人的话里,他意识到另有内情。如果真是许姨娘从中作梗,那他对她的信任,岂非白付了。
“等我查清楚。”
事情真相水落石出,不查不知道,这么几个月里,许姨娘仗着司徒润泽的信任和宠爱,在府中笼络下人明里暗里给秦夫人手底下的人使绊子。
都是些小动作,但是这一切让司徒润泽心凉无比。至少在之前,他以为许姨娘是善解人意毫无心机的。
不,他错了,后宅里的女人,哪个没有心机,哪个不藏着腌臜。许姨娘又怎么能例外呢。
这件事到最后只是不了了之。因为许姨娘经历过半死之后,性情发生一些变化,她似是诚心悔悟,亲自跪在秦夫人跟前,请求原谅,当着府里上下的人,一一说出了自己的错处,认错的姿态做的十足。
她这副模样,让司徒润泽不忍责罚。秦夫人只是冷笑:“事到如今,我们之间早该泾渭分明,你也不必在我眼前惺惺作态,我承受不起。”
这梁子彻底结下了,从那以后许姨娘搬到另外南苑,秦夫人也搬出了主院,带着司徒黎住在西苑。两相争斗之下,最
讨不得好的就是司徒润泽,他心系秦夫人和司徒黎,却不招待见。
想要去许姨娘那里寻找安慰,却惊讶发现许姨娘简直处处在模仿秦夫人,无论是屋中的摆设装潢,还是妆容打扮。
不过这一切正合司徒润泽意,他能从许姨娘身上看见秦夫人的影子,这样一来,也能给他自己带来少许慰藉吧。
在许姨娘处待得多了,司徒润泽在司徒明台身上的关注也多了,至少在外人看来,他对五公子是极其宠爱的。
司徒黎从小被亲夫人教导得很好,他温润如玉,斯文有礼,像极了司徒润泽,在生意上更是表现出极大的天赋,在他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有能力让一家酒楼独自运转了。
唯一有遗憾的,是他与司徒润泽的关系。这对父子,无论是气质还是外貌,都有几分相似,奈何他们从不能好好相处。
秦夫人从未在司徒黎面前说过司徒润泽的任何不好,但是司徒黎从下人们的口中,以及自己的观察,他还是能知道一些事。
再联想到司徒润泽的态度,他的心一点一点的黯淡,最后对自己这个父亲再也提不起任何的柔和。
秦夫人所要说
的,到这里就结束了。徐思雨因此将司徒府的事情从里到外了解了个大概。
“思雨啊,以后有你在阿黎身边,我就放心了。”末了秦夫人忍不住感叹道。
“嗯。我会一直伴在夫君身边的。”
“我相信你。话说你和阿黎何时要个孩子?我想早点抱孙子。”秦夫人笑盈盈的说起这话,徐思雨顿时有些招架不住。
“娘,你说笑了。”
秦夫人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也是,这种事情主要还是看阿黎,我会说说他的。这段时间你可要把握机会,抓紧阿黎的心啊。那孩子……其实很让人省心。”
司徒黎抽了个时间,在一家酒楼里头和乔烟会面,谈了关于袖珍阁的事情。
乔烟最终接受了司徒黎的提议,将袖珍阁扩建。同时改为上下两层,楼上专为贵妇们提供服务,有专门的茶室,袖珍阁不单单只是首饰铺那么简单。
同时司徒黎还准备让袖珍阁的名声传遍京城的各个贵妇圈,让袖珍阁成为炙手可热的存在,这其中绝对有司徒黎推波助澜的作用。
二人商量好这些,也专门制定了一份协议,里头的条条框框都是由司徒黎亲自写的,
条理分明,双方平等,而且其中还留有余地。
乔烟仔仔细细看过一遍,竟没有什么能补充或纠错的。这简直就是一份完美的协议。
故此她对司徒黎高看两眼难怪顾子柒愿意和司徒黎这样的人做生意,他果然有经商的才能。
敛了心头所有情绪,最后乔烟眼中只剩下彼此作为合作伙伴的欣赏。
司徒黎没有在乔烟这里久留,他在别处还有事。乔烟照例将他送到门口。
这一幕最后自然又传到秦夫人耳朵里,不过秦夫人的态度显得平淡,经过手下人多日的探听,她已经了解到乔烟是个独身女子,在和司徒黎做生意。
有了这一层,秦夫人便完全放心了。因为她对自己的儿子再了解不过了,在他心里,生意第一,能和那样一个女子合作,想来是看到了商机。
“不必再盯着了,由他去吧。”
“是。”
陈良和二狗下决心出去之后,一个找了个帮人记数的活,二狗则在一家米铺里当个学徒。
虽然是比较微小的职位,但是两人显然都乐在其中。
乔烟下厨款待了他们一顿,然后和他们谈起了袖珍阁的境况。
陈良一听乔烟也要跟
司徒黎做生意,心里下意识一紧,他皱着眉头,犹豫说道:“司徒公子这样的人,真愿意尽心照顾你的生意?”
其实他私心里不希望乔烟跟司徒黎走得太近,毕竟像司徒黎那样的人,就连寻常男人,见之也会心生动容。更何况乔烟,她毕竟是个女子,怎能守的一颗铁石心肠。
乔烟颇不以为意,但是她也愿意和陈良好好解释:“我之前没有说过?司徒公子看重的,其实是袖珍阁的前景,而且他和李相公一家有交情,出手相帮再正常不过了。”
“那你……”陈良其实很想问问她对司徒黎是什么看法,是否抱有那么一丝的情意。但是话到嘴边,他忽觉不妥,自己又似乎没有立场问这句话,于是归于沉默。
此时二狗已经囫囵吃了两碗饭,他停了下来,兴致勃勃的向乔烟说着自己在米铺里的生活。虽然苦,也累,但是对于二狗来说,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所以他直到今日,都一直高兴不已。他还寻思着好好在京城挣钱,以后将自己亲娘接来京城玩几天。
乔烟安静的听着,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她早已将陈良的异样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