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提议,黎沐并没有拒绝,但脸上的表情还是变得沉重了些。
很快,只见黎沐站在一面墙处,随手在前面上按了几下,墙壁忽然开始移动,露出一面出口来。
“这里是父皇寝宫的偏殿,平常很少有人会来。”
凤轻舞到处看了一圈,抬手在一旁桌子上摸了一把,厚厚的一层灰尘,当即道:“就算是很少有人来,可怎么也是皇上的寝宫,总不至于那么多灰吧。”
黎沐当下也生出些疑惑,没等凤轻舞继续往下说,便先一步抬腿往屋子的另一个方向而去。
两人本来是做好准备从窗口悄悄进入寝殿,可直到走到门口,才发现,整个寝宫根本就没有一个名宫人,周边安静得很是诡异。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还没等凤轻舞提醒,黎沐就先一步冲进了寝殿之中。
果然,只见寝殿之中,只见老国主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周边却看不到一个随身伺候的人。
“父皇!”
黎沐快步行至床榻边缘跪下,试探性地推了下老国主的手臂,感觉到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这才放下心来。
“沐,沐儿。”苍老的声音响起,凤轻舞走过去
一看,只见一个垂老的老人躺在床上,身材很是瘦弱,瞳孔看上去很是浑浊,气息微若。
凤轻舞皱眉,她见过寿终之人,却都不似老国主这般的虚弱,一个想法忽然闪现,她连忙伸手搭在老国主脉搏上,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快,拿杯水过来。”
黎沐闻声,立即跑去殿中倒了杯水,凤轻舞接过,扶起老国主,慢慢喂他喝下。
“这里面有吃的吗?”
“没有。”黎沐摇摇头,他刚刚去倒水才发现,连正殿内的桌子上都是一层灰,这杯水都是仅有的。
“怎么了?”
凤轻舞扶着老国主躺好,之后才站起身,十分犹豫地看向黎沐,沉吟片刻才道:“老国主,他身体很是虚弱,应该是多日不曾进食所致。”
“什么!”黎沐瞪大了眼睛,四处看了看周边,的确,这座寝宫实在太过反常。
“沐儿。”老国主的声音忽然响起。
黎沐闻言,立马冲着床边抓住老国主的手,轻声回道:“父皇,我在,我这里。”
老国主勉力侧过头看向他,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父皇最终等到你了。”
“是儿臣来晚了!”黎沐眼眶一瞬间就
红了,哽咽道:“儿臣这就带您离开,放心,您一定会没事的。”
“不。”老国主摇摇头,只是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的气息沉重的几分,像是随时都会喘不过气似的。
见状,凤轻舞也不再犹豫,立马抽出银针在老国主头顶几处大穴扎下,“我施的针,能让老国主再撑一会儿。”
“什么叫能再撑一会儿!”
黎沐顿时大怒,抬手就要把凤轻舞推开,可在半路,却被老国主拦了下来。
“够了,一会儿足以!”
几针下去后,老国主的气息终于恢复了稳定,他抓着黎沐的手,深深看着他,道:“沐儿,床边上的脚踏,你去把它推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是。”黎沐立马点头,弯下腰将手按在脚踏上用力一推,果真可以推开。
只见脚踏下方,有一个凹陷处,里面放着一个木盒,黎沐将它拿出来,递给老国主。
老国主结果木盒,勉力将木盒打开,里面放着的东西,让凤轻舞心头一惊,竟是玉玺。
“他找了好久,就想得到玉玺,可朕绝不会让他得逞。”
老国主说着,目光移向黎沐,转而又道:“好孩子,朕的床底下,还放
着一份圣旨,你一会儿拿着圣旨和玉玺一同离开。”
“可是父皇,儿臣走了,您怎么办?”
“父皇老了,走不动了。”
老国主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对生死的淡然,“父皇唯一担心的,就是黎国的江山会落入他的手中,搅扰得黎国百姓不得安宁,朕就算是死了,到地下也对不起列祖列宗。”
“老国主,您说的‘他’,是谁?”凤轻舞忽然开口,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只是她必须要让黎沐亲自面对这个真相。
老国主冷冷一笑,“黎渊那个逆子,他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得到这个皇位,可朕宁死也不会让他得逞。”
“是,大,大哥将您”黎沐的声音很哑,连后面的半句话都没能坚持说下去。
“沐儿,父皇做过许多错事,其中一件就是愧对你和你的母妃。”
老国主说着,目光又像是回到很远之前,但最终又落回现实之中,满目疮痍。
“立黎渊为太子,原本是想弥补你们,可他的心已经被权位蒙住。”
“父皇,您”
“有人来了!”
凤轻舞忽而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当即连忙出声打断,而老国主似乎也知道了些什么,抬
手最后摸了摸黎沐的脸,道:“做个好皇帝,护好黎国百姓。”
说完,他立即将国玺塞进黎沐手中,沉声道:“快,走!”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凤轻舞将黎沐还没有反应,干脆自己动手将圣旨取出,一把拦上他的手臂,快速躲进一块大屏风之后。
几乎是同一时间,黎渊的身影走了进来。
“父皇,您醒了?”
“呵!逆子,你来做什么。”老国主冷声,根本不去看他。
黎渊反倒笑了笑,行至床边,阴狠的眸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片刻后,又忽然大笑出声,“哈哈哈,都只剩一把老骨头了,还这么嘴硬,儿臣若是不来看您,谁来给您送每日的一杯清水呢?”
老国主侧过头,“逆子,你谋逆弑父,罪该万死!”
“万死?”黎渊眉梢一挑,倏然出手紧紧掐住老国主的脖子,冷声道:“你以为我会怕吗?说,玉玺在哪儿?”
屏风后,黎沐眸色一沉,当下就要冲出去,好在凤轻舞先一步紧紧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又一把将他按在身后的木柱上,压低了声音,急急道:“冷静点,你现在要是出去,老国主的一片苦心就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