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凤轻舞并不在意,当即缓缓站起身,神色自若道:“太后说笑了,臣妾不敢。”
“说笑?”赵太后冷笑一声,“现在如今天下谁不知道,新登基的慧帝凤阳,特意恢复了你和凤公主的称号,还在慧国修缮了公主府,这可真是好哥哥啊。”
“皇兄不仅是臣妾的哥哥,也是慧国的皇帝,他为臣妾修缮公主府也是合乎慧国规矩,并无任何不妥。太后今日若是想就此事问责臣妾,倒不如直接修封国书,与皇兄商谈下,如此更能解决问题。”
“巧言善辩。”
“谢太后夸奖。”凤轻舞一脸的平静,丝毫不在意赵太后已被气成猪肝色的脸。
“罢了,哀家不跟你说这些,今日让你过来,是为了皇帝。”
抬起眼,凤轻舞看向赵太后,只见她此时也放下了茶杯,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紧接着又听她道:“皇帝登基多年,却一直没有子嗣,国本不定,对祁国的江山也并无好处,你可知道。”
凤轻舞眉间微凝,不语。
“你前不久才失了孩子,身体一时间也无法恢复,不能延绵皇嗣,既是如此,你就不该再缠着皇帝,妨碍其他体健适宜生
育的妃嫔为祁国诞下皇子。”
听着这话,凤轻舞只觉一阵好笑,当即道:“太后此言差矣,臣妾何时妨碍过皇上与其他妃嫔。”
“还说没有!你可知,皇帝一年多来,就没招幸过任何妃子,留宿后宫,也只去了你的凤仪殿,其他妃子有些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
心头一惊,凤轻舞十指不自觉紧紧收拢,她从来都刻意的让自己不去关注蔺之晏入后宫的情况,没想到他竟始终执着于她,可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愿意。
“身为女子,为丈夫生儿育女便是最大的本分职责,更何况是身为皇后,更应该为皇帝考虑大局,如今朝堂之上都已经有朝臣向皇帝谏言应早日诞下皇嗣,以安国本,可他却还是一意孤行只宠幸你一人,这难道不是你皇后的责任吗?”
赵太后一番话,说得正义凛然,就差没当场给她定下罪名。
而凤轻舞也是唯一一次听她的话竟满是心惊之感,她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也不知道他原来一直在独自扛着这许多压力。
当下张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也是第一次,凤轻舞竟没了言语可以反驳回去。
赵太后扫了她一眼,
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笑意,又开口道:“行了,哀家也不多责怪你,只是你需要明白,身为皇后就要履行皇后的职责,后宫雨露均沾方是正理,你也该多劝劝皇帝,让他常去别的妃子宫里走走,尽早为祁国开枝散叶才是大事。”
话音落地,凤轻舞咬着唇瓣,沉吟片刻后,才道:“皇上自有自己的主张,皇嗣之事也是上天安排,臣妾亦无法左右,太后若是有此想法,不妨多跟皇上商谈,臣妾绝不妨碍就是。”
赵太后脸色骤变,怒斥道:“你,哀家说了那么多,你还是不肯放过皇帝!”
“臣妾从未纠缠过皇上,太后若无别的事,臣妾告退。”
说完,凤轻舞转身而去,也不管赵太后在身后气急摔杯子的声音。
不论如何,她做不到主动去劝蔺之晏去和别的女人欢好。
赵太后说的这些,她又何尝不明白,从入宫第一日起,她就已经做好了他会有别的女人的心理准备,可这些年,经历了那么多,她又怎会对他一点都不动心。
她能够劝自己不去在意没有他的每一个夜晚,不在意注他人在哪里,可绝对做不到将他往别的女人身上推。
回
到凤仪宫,凤轻舞只觉心烦不已,昨夜又是一夜未眠,坐在靠椅上撑了一会儿,便决定回屋睡一觉,也没有用晚膳。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踏实,始终处于半梦半醒之间,越睡便觉得越难受。
无意识翻了个身,意外的,她感觉自己像是压住了什么东西,硌得地胸口一阵难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可入眼瞬间,蔺之晏一张放大的俊脸突然出现,直接吓走了她所有的困意。
“啊!”凤轻舞惊呼一声抱着被子从床上立起身,满脸惊讶地看着他,半天才找回声音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蔺之晏对她的反应似乎有些不满,且也没多言,只道:“刚刚。”
“那你刚刚,是?”
“帮你盖个被子,可谁知,轻舞抱着我的手不肯松开。”
“”凤轻舞头顶滑落一排黑线,胸口隐隐的还有些不属于自己的体温,而且那个位置令她更是尴尬不已。
蔺之晏倒是颇有兴趣地看着她,又似乎是嫌她还不够窘迫,随后又暧昧道:“其实轻舞不必介怀,我们本就是夫妻,该触碰过的,不该触碰过的,也早就”
“打住!”
凤轻舞抬手打断他的话,
脸上早已是滚烫一片,不用想她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肯定已经红透了。
而蔺之晏此时却是突然大笑起来,还不忘抬手在她头顶宠爱地揉了一把。
“轻舞这样,最可爱。”
“谢谢!”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凤轻舞将身子靠在床边,反正都已经被摸了,她也不能怎样,只好咽下这口气。
“今天,太后召我去了永寿宫。”
“她为难你了?”
凤轻舞摇摇头,但摇到一半,又低下头,她也不知这算不算是为难了。
蔺之晏眼眸微眯,伸手霸道地抬起她的下巴,“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出了何事?”
对上他的目光,凤轻舞沉默片刻,才下定决心道:“她让我劝你多,多去别的妃嫔宫里,走走。”
她尽量把话说得委婉,说完后,也不记得要别开眼,始终紧紧地凝视着蔺之晏眼眸中情绪的变化,那一刻,她心底的声音在告诉她,她想看见他恼怒的神情。
“这事啊,今日也有大臣给朕上书,的确朕登基多年,一直没有皇嗣也说不过去。”
一边说着,蔺之晏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脸上淡淡的,就像是在跟她说着一件无关要紧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