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那边,我知道几个资历不错的医女,可以带着她们一同前往。”凤轻舞适时出声。
“如此也好。”
前往边关的事情很快敲定下来,颜宓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决定好后便立即出宫准备所需的药材,凤轻舞也即刻召来三名亲自培养的医女,顾言也在其中,交代几句后,就将人交给了颜宓去安排。
蔺之晏留着凤轻舞一起用过午膳后,方放她回凤仪宫,此次没能顺利获准去边关,她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皇后娘娘,有人从宫外给您送了封信。”雨眉自她一坐下便拿出了一封书信。
闻言,凤轻舞不禁疑惑,怎么会有人给她写信呢?
接过信封一看,只见封面落款写着,“白旭”二字。
“白旭?”凤轻舞疑惑地轻声重复一遍,确定自己从不认识一个叫白旭的人。
带着满腔的疑惑将信打开,可当目光触及信纸上的字迹时,凤轻舞顿时惊得朱唇微张,快速将信阅过一遍,她立马站起身,道:“雨眉,你去安排一下,我要出宫一趟!”
“啊?可……”
“快去!”
凤轻舞根本没给她劝说的机会,拿着信翩然转身
回屋更衣,脸上隐隐地透着喜色。
出宫一趟,凤轻舞并未表明身份,很是低调地出了宫,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只是她忽略了,在战时,任何地方守卫的警惕度都会达到最高点,从她穿着低调出宫门那刻起,蔺之晏就收到了消息,并派了人一直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凤轻舞都没有发现有人跟踪,独自一人七拐八拐地进了条巷子,按照信封上所写,叩响了右手边第一家的房门。
很快,房门打开,率先入眼的是一袭白衣,紧接着就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和他温和的笑容。
“哥哥!”
凤轻舞雀跃地喊了一声,随即像个孩子似的直接扑进了凤阳的怀中,多日分别,她心中一直都记挂着这个她惟一的亲人。
“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凤阳无奈地揉着她的脑袋,却也没立刻推开她,恢复神智后,他很是享受这种亲人温情的时光。
“先进来吧。”
说着,两人一同走了进去,此时凤轻舞才发现这是一间较小的四合院,里面有一处不大不小的院子,屋子也十分简素,但收拾得十分干净,给人种温馨的感觉。
“这间屋子是我前两日才
从一户人家手中买下的,那时手里银子不多,妹妹可别嫌弃。”
“说什么呢,就算是茅屋草舍,亲人在一起就是家。”
凤轻舞蹙眉,说着话锋又徒然一转,“哥哥现在缺银子吗?这些日子你吃的什么?有没有受苦,都怪我应该多给你准备些银子的,等等,我现在就去……”
“打住!”
凤阳无奈扶额,“放心,你哥哥还没落魄到吃不起饭的地步,选这间屋子,也不过是图个清静罢了。”
知晓自己反应大了些,凤轻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我着急了,不过,哥哥若是有任何难处,可千万要记得来找我!”
“好。”安抚似的答应下来,凤阳笑着给她递去一杯清茶。
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凤轻舞才想起来,道:“对了,哥哥你不是在东山彦泽高人处吗,怎么突然下山,也不通知我一声?”
“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心中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便不想再叨扰彦泽高人清修,下山找所房子,想先安顿好再通知你,也省得你担心。”
“这样啊,可为何哥哥给我的信上,写的是白旭的名字呢?”凤轻舞不解问道。
“嗯?
妹妹,没看招募的名单吗?”
凤阳转眼疑惑地望着她,直到看见她眼中更加迷茫的目光后,才轻笑着解释道:“京城近日正在招募才士,你哥哥自恃读了些书,还懂些手脚,便以白旭之名,谋了个一官半职。”
“…”
凤轻舞被他一言说得有些懵,同时也有点无语。凤阳想要在祁国谋官职,先不说这本就是一件十分怪异之事,就算是他想要当官,又何须委屈去当个被招募的小官,怎么说他也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国舅爷的身份可要比任何职位要高出一截。
“怎么不说话?”
“我,只是……有点惊讶。”凤轻舞无奈地扯了几下嘴角,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凤阳神情自若地饮茶,他知道凤轻舞心中肯定全是疑惑,但有些事,他并不想那么快地让她知道。
温和地笑了笑,凤阳才回答道:“就是想多了解下我妹妹如今生活的环境,还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稍愣,凤轻舞望着凤阳温和的眼睛,一时间心头满是酸楚,素手不自觉地抚上如今平坦的小腹,她记得与凤阳在慧国分别时,她的身子才刚显不久
。
一时屋中陷入沉默,面对亲人,想说的话很多,可在这一刻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不自觉地脸上一滴冰凉的泪珠顺势滑落。
连忙低下头,凤轻舞不想让凤阳担心,抬手将脸上泪痕拭去,一边故作轻松道:“沙子进眼睛了。”
“嗯,房子还没打扫干净,难免会有些飞灰。”
凤阳并没有拆穿她,反而顺着她的话说,尽显身为兄长该有的包容与理解。
原本很是拙劣的借口倒是被凤阳圆得合情合理,凤轻舞心中一暖,夺眶而出的泪水也渐渐收回了不少。
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凤轻舞道:“前段时间出了意外,孩子没了,不过我现在挺好的。”
“对不起。”凤阳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收紧,温和的眼眸间一抹恨意一闪而过。
“呵,哥哥也跟我说对不起。”
凤轻舞出人意料地笑了一声,语气间满是嘲讽,“所有人都跟我说对不起,可你们又有什么错呢?”
她笑着,轻轻诉说,“让他来到这个危机四伏世界的人,是我,轻信他人没有保护好他的人,也是我,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该说对不起的人,明明就只有我一个。”